惊得闻时礼直接拿开棉签:“很痛阿?”
宋枝眼泪又有决堤的迹象,喉咙里冒出一声哽咽,半晌憋出一个字:“......嗯。”
“......”
真的太太太太丢脸了。
她原本是想在闻时礼心里留下点坚强不娇气的印象,没想到效果直接两级反转,啪啪打脸。
找个地缝钻吧呜呜呜呜。
对上男人深邃含笑的目光。
这一瞬间。
宋枝想,要不换个城市生活吧,反正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非常难得的是,这一次闻时礼没有嘴欠地调侃她,而是薄唇凑到她膝盖伤口处,细心地吹了吹后,温声道:“哥哥再轻点儿,尽量不弄痛小宋枝。”
“......”宋枝一下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别扭地转开脸,“哦。”
膝盖上有轻微的刺痛感。
更强烈的,是带着温热的风,像是夏天穿过树梢的那种,不停地吹在伤处,以此抚平痛感。
除外还有扰乱思绪的作用。
在闻时礼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宋枝没有看他,一直把头转到一旁,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
想站在庆山墓园双穴墓前的他;
想他看天空云朵时眼底浮出的阴郁;
也在想自己在百度上看到的那则十五年前滚油事件的内容。
?
等等。
......为什么。
一。直。在。想。他。
宋枝心态一下就崩了。
等闻时礼丢掉棉签,抬起头,就看见丧着一张脸的她:“哥哥真的已经很轻了,别怪哥哥。”
“嗯。”
闻时礼拿过早就备在一旁的冰袋,敷在宋枝已经包上纱布的伤处:“拿好。”
宋枝乖乖伸手接过:“谢谢哥哥。”
“不客气。”
“咦。”宋枝看一眼手上冰袋,“哥哥你哪里找的冰袋。”
闻时礼:“你家冰箱。”
宋枝觉得不可思议:“我家冰箱居然有冰袋,我都没翻到过。”
“哥哥翻到了。”闻时礼伸出食指,落在宋枝的嘴唇中间,“嘘——”
宋枝唇间一点冰凉。
四下沉默。
闻时礼的桃花眼敛着几分笑,他压低声音,用接近于气音的程度对宋枝说:“偷翻冰箱的事,要替哥哥保密。”
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宋枝跟着紧张起来,没多想直接用手抓住他冰凉的食指,破涕为笑:“翻冰箱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保密?很好笑。”
闻时礼:“好笑就对了。”
“阿?”
闻时礼自她手心里抽出手指,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我这不就是为了逗小宋枝笑吗。”
宋枝愣住:“什么。”
闻时礼:“哥哥不想看你丧着脸,不可爱。”
呼吸仿佛随着他的话音跟着落停。
复尔又艰难地续上。
宋枝觉得脸上好热,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抓过旁边自己给闻时礼找的衣物,迅速塞给他:“哥哥你去换衣服!”
“嗯?”闻时礼把衣物捞在怀里,“那别不开心了哦。”说完起身去了浴室。
没一会儿。
闻时礼还在浴室换衣服,宋枝听见旁边桌上的手机在响,想必是他先前洗澡的时候放在这里的。
宋枝转头睨一眼,一串陌生数字,来电地区显示本地莲庆。
“哥哥——”宋枝扬声喊一声,“你的手机在响,陌生号码,要帮你接吗?”
闻时礼:“都行。”
“那我接拉?”
“好。”
得到允许后宋枝拿起手机,手指往接听键一划。
等接听后,她没有先开口说话。
对面传来一记嗓子很粗的女声,像破锣似的,听上去年纪也很大,张嘴就是一句:“我的心肝,你到底考虑好没有阿?”
“......”
我、的、心、肝。
呕——
宋枝差点没吐出来,真肉麻阿。
震得她一时没接话。
破锣女音再度重击开口:“我这两天晚上做梦都梦着你搂我睡觉,心肝,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哇?你打听打听,我咪姐从不亏待人的。”
“......”
“心肝儿?你咋不说话?”
“是不是对我开的价钱不满意阿?”
“咪姐不会亏待你我的宝,我——”
宋枝真没办法再听下去,仓促直白地打断:“那个、你好......”
破锣嗓瞬间消音。
宋枝把话说完:“哥哥现在没空。”
破锣嗓:“你是他妹妹阿?”
宋枝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会转告他你来过电话。”
“不用。”破锣嗓说,“我晚点自己再打。”
忙音传来,对方已挂断。
宋枝内心五味陈杂,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回味着刚刚自己听到的“虎狼之词”。
——我的心肝。
——咪姐不会亏待人。
——是不是对价钱不满意。
此时,浴室传来开门声。
已经换上干爽衣物的闻时礼从里面走出来,黑衣黑裤,整个人显得十分清冷寡淡,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却依旧含笑。
“谁打来的?”
宋枝现在就像是吃到苍蝇似的有点反胃,对上他的视线后,半晌后,艰难地憋出一句。
“哥哥,你被人包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