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大师望着心情极好的叶蓁蓁,轻轻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五殿下,实在抱歉。”叶蓁蓁出门后,走路的步子都蹦跳起来,“大师说今日说得太多了,又闭关去了,所以今天你可能要空手而归了。”
“没关系,我从来不相信命由天定那一套。”盛晹望着眼前娇美如花的少女,心里暗下决心,无论是你还是皇位,我都会凭自己得到。
“你说这话的时候倒还是挺帅气的。”叶蓁蓁望着盛晹眼中的光亮,忽然有些不忍。
无论是原书叶蓁蓁重生之前的那一世他的结局,还是刚才老和尚的话,都预示着他这一世命定的悲剧。而自己这个穿书者,也许本来是唯一可以扭转他命运的人,却因为自私而只想远远离开他,冷眼旁观他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以什么身份去劝阻他不要走上那条流血之路?
叶蓁蓁不是圣人,她只想努力不让自己陷入原书的困境,并且从道德上帮助一下可能因她的改变而遭受厄运的人。至于盛暄、盛晹这些人,原本就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她一个小小女子可以左右的。再想开点,不过都是书中人物罢了,在作者的笔下作一颗或明亮或晦暗的棋子,各有各的使命和归宿。
如果连书中角色的命运都要拯救,那自己也未免太圣母白莲花了些。当年余晓妤在XX筹平台上看到那些可怜的小孩,患了各种各样严重的病,默默唏嘘的同时也就是捐助20块钱而已。并不是她冷漠,只是一个连自己的生活都还要咬牙支撑的人,又有什么余力去同情帮助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呢?
“那大师与你说了什么?”盛晹拿手在叶蓁蓁眼前晃了晃,“你看你这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叶蓁蓁突然有些心虚,避过他的话头问道:“五殿下,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还有没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当然有,可不就是蓁蓁你吗?”盛晹笑着说道,“每回都对我爱答不理的,害得我经常被一众兄弟和妹妹嘲笑。”
叶蓁蓁惊觉他早已将对自己的心思□□裸地摊给了别人看,既如此皇帝皇后便没有不知道的道理。而他这样高调地表示对自己的好感,究竟是真的有几分心悦,还是为了与太子皇后打擂台呢?
其实虽然自己以为周旋得极好,在外人看来可能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吧。虽然爹爹说在物色好人家,可但凡不想死的人家,谁又会非要去触皇家的眉头呢?天下好女子千千万,倒还真的没有人非自己不可。
叶蓁蓁不禁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今日里头的神棍大师给了自己一条出路,还真不知道半年后会面临怎样的境地。说是说不在乎书中人的死活,可这半年来爹爹对自己的疼爱不是假的。就算因为自己背负了这么大的压力,也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还有云见月,那丫头是真心拿自己当了朋友。扪心自问,如果是爹爹、见月,甚至灼灼不得善终,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对盛晹一样,不去想不去管。
她脑子有些乱,望着盛晹的眼神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午后的阳光洒在小院的青石板上,然后慢慢冷却,就像叶蓁蓁此时的心情。
“你这丫头,不会真的听了什么不好的话吧,待我去找那什么大师。”盛晹拔脚就往房门走去。
“等等。”叶蓁蓁发现自己的声音莫名柔软。
盛晹惊诧地望着拉住自己衣服的叶蓁蓁,不避嫌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从里面出来以后就怪怪的。”
躲在门边的洋洋看着这一对面容实在出色的少年男女,喃喃地说道:“其实五殿下对姑娘挺上心的,姑娘怎么就一直无动于衷呢?”
凡凡拿胳膊肘捅了捅她,“慎言,我瞧姑娘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
“殿下,你觉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是不是很愚蠢?”叶蓁蓁仰起小脸望着盛晹,大眼睛里盛着纠结和迷茫。
“若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若连试试都不敢,你又怎知道不可为呢?”盛晹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地指指屋内:“就凭他说的话,便试都不试了吗?”
叶蓁蓁有些被问住了,是啊,她不也是在作者是绝对主宰的书里努力活着,试图扭转自己的命运吗?盛晹作为皇子,又为什么不能去试一试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比起最后头破血流,恐怕从未试过才更会让他悔恨终身吧。
叶蓁蓁摇摇头,又点点头,“殿下说得对,不去拼尽全力地试一试,怎能轻易否定?殿下内心也许有宏图大志,但一定要记得为自己留好退路,毕竟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蓁蓁,你为何突然这样说?”盛晹走近一步,将叶蓁蓁逼退到粗壮的古树边。
“没什么,我只是作为朋友,希望你平安而已,另外谢谢你今天背我上来。”叶蓁蓁对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有些不习惯,不自然地侧过头去。
她作为余晓妤活着的时候,相貌一般,工作一般,家境更是被同龄人远远甩在了后面。虽然相过几次亲,但从没有正经地好好谈过恋爱,日常排遣的方式就是捧着手机到处爬墙头,欣赏每一张新鲜出炉的盛世美颜。
如今眼前这个极品帅哥,京城绝对的富二代,居然对自己那么另眼相看。叶蓁蓁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纵使理智在呐喊不行,颜狗的内在却小声嘟囔了句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