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风景的确很美。叶蓁蓁到的时候,正是六七月间荷花盛开,连绵成片地铺在水面上。穿书前穿书后的叶蓁蓁都是北方人,说实话还真没有近距离看过这样大面积的荷花。
她惊讶地发现,原本以为低矮的荷叶荷花其实并不低,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一米多高。这就跟小时候觉得袋鼠是一种十分呆萌的可爱动物,长大后才知道那是个肌肉发达的暴力狂一样幻灭。
不但如此,北方人叶蓁蓁也不是很习惯南方的气候。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衣服永远有种湿漉漉的感觉,为什么这雨居然能够连下半个月。
说到连下半个月的雨,叶蓁蓁真是十分郁闷。她初来乍到,虽说是修行,但庵里从上到下都明白,这清修的贵族小姐不过就是挂个名而已。再加上叶祥当年对这庵堂和住持都有过恩惠,住持就让叶蓁蓁每日上午抄写经书或者在佛堂旁听早课,下午自去休息即可。
叶蓁蓁本来高涨的旅游热情,被这连日的阴雨浇了个透心凉。她只觉得自己像一朵发了霉的蘑菇,终日不是听经、抄经就是在山脚欣赏烟雨蒙蒙的西湖。这再美的西湖,天天看也是会腻的。
终于,半个月后叶蓁蓁忍不住了,开始琢磨着怎么样搞些团建活动。
麻将、扑克牌都不行,如果让师父知道自己勾引师姐们赌博,哪怕爹当年救过她全家都不管用,估计自己立马就得哪儿来回哪儿去了。以狼人杀为代表的桌游不行,师姐们整日把“出家人不打诳语”挂在嘴边,估计一拿到角色就得老老实实招供了。平日里常玩的KTV、密室逃脱和鬼屋更是没有条件实现了。
叶蓁蓁苦思冥想地把当年高考完体验的娱乐项目都排查了一遍,脑子里突然跳出了KTV的替代佳品——打台球。
在这里,固然没法搞张真正的台球桌出来,自己也磨不出那么圆的球。再说了,一群尼姑撅着屁股操着长棍子也着实是不妥。
叶蓁蓁想了想,招呼凡凡找管杂役的姑子,要了二十颗准备做成佛珠的木珠来。这些未穿孔的木珠颗颗大小一致,十分符合她的要求。她把七颗珠子写上一到七的数字,又将另外七颗画上一圈完整的黑线,也写上一到七。然后再取出两颗单独的珠子,一颗完全涂黑,一颗涂成红色。
而后,叶蓁蓁又吩咐洋洋寻来一个木茶盘,是个规整的长方形,有六个沥水的孔洞,恰好是台球桌开袋的位置。她一边吩咐凡凡去做六个拇指大的小兜,一边用朱砂在茶盘上勾出了中心线和中心标志点。
待把小布兜往茶盘下一粘,便是大功告成。
叶蓁蓁将十五个球摆好,又将那唯一的红球放在发球线的位置,然后拿竹筷一捅,小木珠们立刻咕噜噜地滚动起来,其中一个还顺利滚进了底袋中。
听到凡凡和洋洋的惊呼,叶蓁蓁十分得意,沾沾自喜得给她们讲解了一下台球的基本规则,顺便感慨了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刚开始叶蓁蓁凭着多年的经验和对物理知识的熟稔,轻松地轮流击败两个丫鬟,好几局甚至还给她们剃了光头。可哪知道这两个丫头平时端茶倒水的,手上极稳,慢慢摸清套路后就快速地进步起来,竟然开始与叶蓁蓁抢起黑八来。
最终叶蓁蓁还是凭借多年抢八的心理素质拿下了那一局,然后见好就收地说道:“今日玩了这么久,手都酸了,歇一歇歇一歇。”笑话,要是第一天就输给自己的贴身丫鬟,那当年勇剃男生光头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没想到吃过晚饭,两个丫头手痒痒,竟拿出全套工具自己打了起来,厮杀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难舍难分。
随后半个月,叶蓁蓁将这项娱乐活动慢慢普及给了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师姐。
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平日里除了经书便只能下下棋,小尼姑们早就无聊透了。如今来了这么个新玩法,自然是一个个热情高涨,每日都有人来问叶蓁蓁借球具。
直到有一日,两个小尼姑上早课迟到,掌管戒律的师叔才问出来是前夜打小桌球玩得太晚。师叔气得七窍生烟,头上的戒疤都狰狞了起来,立马将球具都收缴上去,汇报给了住持。
住持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处罚人,而是把叶蓁蓁叫去问了问。而后竟然表示赞同弟子们每日可以有一个时辰的闲暇时间活动,这小桌球轻松有趣,可以作为课外活动的常备项目。
这下弟子们沸腾了,一个个球技突飞猛进。初时叶蓁蓁还能指导指导什么跳球、反弹、偏枪等冷门技巧,半个月之后便再没有任何优势,每局都需要鏖战一番。
连日的雨终于停了,不想再被师姐们拉去练技术的叶蓁蓁,向住持提出想要去外面走走。
住持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但吩咐她务必带上后面边住的的两位云家护卫。这两个护卫是贴身保护叶蓁蓁的,但庵堂内都是尼姑多有不便,他们便在后门边上寻了两间屋子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