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赌坊在未时开张。
叶蓁蓁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云飞飏说着话,眼神直向赌坊门口飘去。每进去一个人,她就悄悄在随身的小本子上画上一笔,恨不得整个人趴到窗户外面去让人家报数。
云飞飏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见她心不在焉,也就自然而然地沉默了。
就这样,两个人从烈日炎炎的中午坐到华灯初上的晚饭时间。直到人来人往到叶蓁蓁来不及记录,她才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和胳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客官,听说你要见我。”一个蓝衣青年推门而入,眉目舒展,笑意盈盈,一看就是春风得意的年轻人。
“你便是这儿的东家?”叶蓁蓁唇角一丝玩味的笑意,两眼闪烁着光芒。
冷斌有些奇怪,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为何要用这样勾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再看看对面那位黑衣公子,嗯,虽侧头喝茶脸却有些黑。
不可以的,作为杭州第一酒楼,楼中楼的宗旨便是做到让每位客人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冷斌愣是没有回应叶蓁蓁的目光,只望着桌子上的菜中规中矩地回答道:“小人半年前承了父亲的位置,如今正是这楼中楼的东家。客官可是对小店有什么不满?”
叶蓁蓁见他一副正经的样子,不由得起了玩心,故意恶声恶气地说道:“不满意的地方多了。”
“哦?”冷斌有些吃惊,自重新开张以来,他可从来没收到过差评。
“首先,你们门口迎接客人的女子也太漂亮了。”叶蓁蓁皱着眉头不满地指责道:“你这是饭馆,不是青楼。弄两个这么美丽的姑娘站在门口,男子走过都要瞟两眼,这叫人家家里的女眷如何放心?你看我表哥,平日只夸我好看,今日竟然瞧了那两个丫头好几眼,我很生气。”
“表哥”云飞飏表示很无辜,天知道楼下那两个女人长什么样,不过听到“平日只夸我好看”时候心里竟有些受用。
冷斌不得不抬头看了看面前满口胡言的姑娘,柳眉杏眼,琼鼻玉口,巴掌大的小脸肌肤塞雪,怎么看都是一等一的绝色佳人。对面那位表哥,一看就是贵家公子,怕是贴身的丫鬟都比那两个迎宾好看些,更别说他那颠倒众生的表妹了。看来这是刁蛮的富家小姐故意找茬了。
冷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继而不卑不亢地夸赞道:“姑娘美貌有目共睹,莫要取笑了。这唇脂的颜色十分特别好看,不知可否告诉在下从何处购得,家妹甚是喜爱这些。”
“你也觉得好看?”叶蓁蓁把嘴撅了起来,眉开眼笑地夸道:“有眼光啊这位兄台。”
冷斌心中警铃大作,糟糕,对面那位仁兄刚刚转好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没想到叶蓁蓁穷追不舍地聊开了:“这个是我从京城带过来的,在杭州可不知道有没有地方买。这位兄台真是慧眼独具,比我表哥好多了,真真是雪中送炭地熨帖了我挫败的心。”说罢还得意地瞧了一眼黑脸的“表哥”。
“不知客官对小店还有什么意见呢?”冷斌觉得后背有些凉凉的,脸上有些刺刺的。
“没有了没有了。”叶蓁蓁愉快地从袖子里掏出那张抵用凭证,笑着说道:“东家,一零七。”
不错目的叶蓁蓁,有幸观察到了一个人的眼睛、嘴巴和鼻孔是怎么样同步变大的,简直就像在脑壳里充了气一般。以有心算无心的她十分享受此刻的感觉,笑着说道:“东家,可是同道中人?”
云飞飏看了一眼东家失控的表情,感觉叶蓁蓁这丫头似乎是在挑逗人家,蹙眉开口道:“不像话,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叶蓁蓁差一镐子就能挖到金矿,此刻如何肯放手,看都没看云飞飏一眼,还补了一句:“你不懂。”
这下云飞飏忽明忽暗的脸色彻底黑了,不由分说地拽起叶蓁蓁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拉去。
“你干什么?”叶蓁蓁有点生气地甩开了,“我的事情还没说完,你别拉拉扯扯的。正好有些话我要与他单独说,你先回去好了。”
云飞飏的眼神从诧异,到愤怒,再到冰凉。他收回那只被挣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表哥好像生气了欸。”冷斌弱弱地说道:“你要不要……”
“不用不用,他不是我表哥,我逗你玩呢。”叶蓁蓁兴奋地让他坐在刚刚云飞飏的位置,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阁下,穿了吗?”
“在下当然穿了,赤身裸体成何体统。”冷斌顾左右而言他。
“别装傻,我说的穿,不是穿衣的穿,是穿越的穿。”叶蓁蓁激动地搓手手,“我研究你那张优惠券研究了很久,才看到是数字107。快别卖关子,我都要急死了。”
“你穿了?”冷斌还是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