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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结婚戒指!!!
平时工作不戴戒指习惯了,才想起来我戒指还在旧公寓沙发下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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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
谷崎直美惊呼。
我游曳的神思还没飞出窗外就又被这青春洋溢的一声给拽回了人间。
“啊……谢谢夸奖。”我笑着对直美说“有需要可以找我哦。”
直美笑着应了。
“社长说你可以留在侦探社哦,直到找到办法送你回家。”江户川乱步显然对我们间的恭维不感兴趣,“你可以住在侦探社的宿舍。”
“送你回家”?——我感到些许震动,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太对。
我怔愣愣地张口想问,太宰就适时接上了话:“至于港|黑,你不用担心。”
“你身体素质不好,所以你的异能不太可能完全不泄露。那就在需要时只展现出空间性好了,把时间性瞒下来。”
“之后你可以一直跟我们社员待在一起,正常出任务时你也跟着。要不了多久,那些港|黑的仇家就会觉得你是侦探社的新人了。”
“这样一来,之前森鸥外散出去的流言在其它组织眼里就有待商榷了。青木小姐明白的吧?”
……
是的。
港|黑匆忙找人,到底是如流言所说在搜寻港|黑的家眷,还是为了猎获一个新的强大的空间系异能者呢?
从前天晚上开始出现一点苗头,到昨天早上所谓的“中原太太”流言甚嚣尘上……
整个里世界都在蠢蠢欲动,偏偏港|黑态度微妙。一副我只想专心找到人再说,你们我暂时顾不上,以后再收拾的样子。
港|黑的武斗派的确现在大部分都在外出差,但港|黑真的就这么焦头烂额?只能跟其它组织玩竞速吗?它真的没有余力搜寻的同时阻挠别人的脚步吗?
而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中原太太”居然是武装侦探社的新人。
是港|黑抢人失败了?还是说她一开始就是侦探社的,却被港|黑借刀杀人式敌对了?那它们这些被耍得团团转的组织……岂不是被利用了?
……
之前森鸥外营造的所有“合理情况”都会在这些对手迎面撞见“武装侦探社”时被拿出来反复深入揣摩。
所有的“合理”在他们的多疑下都好像有漏洞;所有的“无奈”和“力有不殆”在他们眼里都会变得像是伪装。
加之森鸥外吃人不吐骨头的辉煌过往履历,这些“阴谋论”会更有市场。
再掺进武装黑手党……啊不是,武装侦探社一贯的强硬不好惹……
他们这些小组织真的要莽上来,为了所谓的“中原太太”流言而真实地搅进港|黑和武装侦探社的斗争里吗?
就算这个流言的确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真实性。但……既然武装侦探社都和港|黑对上了,那他们为什么不坐山观虎斗呢?等着趁火打劫或者做收尾的黄雀不好吗?
——至于内心深处埋藏的对港|黑对武侦的畏惧……既然有以上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能让我们收手,那就心照不宣地可以顺理成章隐瞒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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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
感谢武装侦探社自社长跟森鸥外闹掰以来和港|黑之间的针尖对麦芒。
也幸亏森鸥外素来是个屑。
我端起热可可一口干完了,心情舒畅地朝漂亮的店员姐姐点单:“请问有咖喱饭吗?”
漂亮的店员惊讶了一下,笑眯眯回我:“有哦,我去给您点单。”
或许是侦探社有来这里下午茶的习惯,他们的咖喱是备好了的。餐品很快就给我端了上来。
“这位没见过的小姐是侦探社的新人吗?”她放下托盘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不自然地手指蜷缩了起来,有些不知怎么描述这段关系。
我们应该是委托关系吧,但乱步刚才说……
“是哦!青木是我们侦探社的新人,是今天加入的调查员!”
乱步咔嚓咔嚓大口嚼着薯片,懒洋洋地盯着窗外热烈的阳光。
半睁的翠绿眼眸在午后暖阳里泛着深邃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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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安排在了与谢野隔壁的宿舍。
不算很大的房间,但收拾得很干净。恰好是侦探社最后一间空宿舍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等港|黑这边的风波安生点了就去外面租酒店住吧。
……
说真的,我觉得我又要网抑云了。
乱步那句话我听着实在太可怕——“直到找到办法送我回家。”
我那时被心底一瞬间涌上的猜测压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所幸太宰打断了我。
现下四周都静悄悄的,侦探社的成员都还在侦探社工作,只有我被担心这两天太过疲惫而回到了宿舍休息。
午后懒洋洋的阳光从窗边斜射进来铺满了我房间的咖色书桌,床头有春野小姐专门给我安置的一束雏菊。像与窗外的艳阳争辉一般,鲜黄的花瓣和橙黄的蕊心明亮又芬芳。
放松地躺在了小床上,晶子借给我的被阳光晒得暖热的床褥拥吻我的脸颊。尽管我此刻心下茫然,在这般氛围里却也微微安心了些,并不觉得安静的午后哪里会显得冷清。
*
是……中也吗?
我恍惚看见前方身披张扬飞舞大衣的朦胧背影,却怎么也看不清他身上具体的细节或是五官。
他匆匆从我眼前跑过,大衣的衣角刮过我垂落的手指,似乎有些微凉。
我转向右边试图呼喊他,却在转瞬间丢失了他的影子。
铅灰色的阴云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小雨淅淅沥沥,砸在水泥浇铸成的老旧公路上。
来往的车辆飞驰碾过浅水坑,飞溅的水花高高激扬,洒向路边的钢制围栏,水迹滑落,栏杆上留下了一点团块状的灰尘和泥泞。
很快,滴落的小雨就又将这团块儿冲散得四分五裂。
暮色渐深,夜色和阴云的暗色驳杂在一起,无星无月的夜晚伴随着愈加瓢泼的大雨更显森冷可怖。
枪声伴随着惊恐的呼喊打碎了深夜的压抑。
飞速奔逃的车辆被斜后方的机车直接撞翻,往前连着滚了两圈撞停在了围栏上。
被砸断变形的围栏勉强支撑着车辆不掉下山路,车内洇出的血迹却汩汩而出,沾上了断裂的围栏口。接下来又混着稠密的雨水,顺着断口的形状滴滴答答地流动,砸在了公路侧下方的青草叶片上,给生机污上了死亡的印记。
皮鞋声咔嗒咔嗒踩过水坑。
在刺目的机车车灯直射下,皮鞋的主人不疾不徐地靠近着几乎看不出原样的破车。
影子从朦胧的一大片逐渐缩小,最后稳稳覆盖在了驾驶座的车窗外。
紧闭的车窗内里毫无动静,仅有沾着雨珠的单向玻璃在淌着眼泪,沉默倒映出大雨中的青年人漠然的神情。
倏忽的枪响惊破此间沉默!
……
豆大的雨珠掉在了悬停在青年面前的子弹上,被弹壳上附着的高热扑簌化成轻烟。
但雨水是前仆后继的。
很快,金属子弹也开始裹着赤红的光掉泪了。
啪嗒!
这颗耻辱的子弹砸进了水坑,躲进了变形的车辆底盘下面。
深幽的蓝色瞳孔在雨幕里难以看真切其中的感情色彩。
在枪响后又恢复沉寂的时间里,车里的人率先绷不住地发出了哀嚎。悲切的求饶声带着崩溃的绝望,很快被雨声压下,化为呜咽声渐渐消失。
绝望让车里的人颓然空洞地隔窗与钴蓝的双眸对视了。
止不住的泪水在他的脸上奔流,渐渐与两人中间悲泣的窗户和成了同样的旋律。
机车车灯的光线映亮了抬起头来望天的青年半边脸庞。
在他伸出的手浮现更为暗沉不详的红光时,车体分崩开裂,光线静静地扑向失去遮挡的瑟瑟发抖的家伙身上。
——这正是这个死不瞑目的老家伙在人世间看到的最后一绺光明。
……
……
机车微微晃动,倚坐在车座上的青年人戴着黑手套的手搭在车把上,手指将仪表盘砸出了“咚”的一声轻响。车头灯的光束也被这番晃动带得无言摇摆。
冷漠已然化为了无声的悲哀。
它在低垂的帽檐下坠落,随路上的污水掉进了漆黑一片的深丛里。
遗失了来处,也望不见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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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着睁开了双眼。
模糊未清醒的意识仍缠绵在梦境不肯醒来,但莫名抽痛的心已激烈地将迟钝的眼泪逐出了我的眼眶,越过鬓发的缝隙砸进了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