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偏又被人扣着手腕动弹不得,只能弓腰愤道,“肖婕,你这个骗子。”
肖婕原本还怔愣在欧辰毅凌厉的身手中,被他这一叫,顿时回过神来。
拧了下眉,“你说谁是骗子?”
“我说的就是你。”怒火上涌的许一鸣几乎口不择言,“明明自己出轨在先,居然还有脸找我离婚,装什么清高贞洁?还敢威胁我妈。”
许一鸣刚说完,便感觉手腕处一阵锥心的痛,他咬了咬牙恨道,“你们这对奸夫□□,合伙坑我,真把别人都当成大傻逼了吗?”
这儿本是一处僻静的地方,但是这么大动静也还是招来了不少围观的人,几步本欲开出去的小车也在周围徘徊不走。
肖婕冷凝着他,“许一鸣,说话讲证据,我什么时候出轨了?”
许一鸣冷哼一声,“才离婚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这还要什么证据。怪不得火急火燎地和要和我离婚,转眼就和奸夫勾三搭四了。”
肖婕怒极反笑,“呵,你要是能找到证据,房子我还给你。”停顿了一下,“信口雌黄的话,我只好告你污蔑诽谤。”
欧辰毅也笑了起来,“刚好适用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
“少拿这些话来吓我。”许一鸣咬着下颚,“做没做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总有底。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儿子吗?”
这句话他倒是提醒了她,肖婕扯了下嘴角,不答反问,“说起儿子,你这个形同虚设的父亲又如何?”
想起儿子往常对自己的疏离,许一鸣恼道,“那还不是他不肯让我带。”
“呵……他不肯让你带?”肖婕冷笑,“他不过给我闺蜜带了一个星期,对她都比和你这个父亲要亲近。”
眼中不知何时有了湿意,她眨了眨眼睛,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你扪心自问,这几年,你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在家里到底起了几分作用?月子里,你母亲怕孩子影响你休息,让月嫂和我自己带他。出了月子,你嫌他晚上睡觉吵不愿意和他一起睡。大一些了,你嫌他黏人,影响你玩游戏……你连泡个奶粉都不耐烦,更遑论换尿布。你宁愿躲在外面应酬消遣,也不愿意多花些心思在你可怜的已经被当成异类的儿子身上。对,就算他还小,就算你们认为他有病,就算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但是他也能判断地出谁真正对他好。”
她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当他的父亲,你真的不配。”
说完后她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径自回到了车上。
欧辰毅松开了许一鸣的手腕,眸光淡漠地扫过周边围观的几部车子,他的样子看着依然淡然,只是经过刚才那一场,又被那含着冷气的眸光扫了一眼,谁也不敢多停留了,很快便都把车子开走了,周围的人也散开了。
许一鸣依然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车子开走了,黑色的车身尘嚣而去爬上了高架桥,如同阳光下的一个小黑点,渐渐消失不见……
许一鸣缓缓直起身来,突然觉得眼前的阳光特别刺目。胸口一阵沉闷,他紧握了下拳头,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怔了一下,眼中突然飞出一丝希冀,倏地掏出了手机。等到目光落在屏幕上时,又飞快暗淡了下去。
咬了咬牙,只觉得满腔的情绪无处发泄,不由狠狠踢了下腿。
想起舅舅之前劝他的话,女人如同衣服,脏了破了腻了再买就是了。
明明解脱了,但这半个月来,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去夜店去喝酒甚至和佘钰晴做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以前的半分快活刺激呢?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肖婕的情绪也已经缓和了下来。
想起刚才的事,到底有些过意不去,便对身侧的人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欧辰毅拉起手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又没伤着痛着,哪里就对不起了。”
“让你看笑话了。”肖婕自嘲一笑,他见证了这场婚姻的狼狈收场,“一地鸡毛,无所适从。”
“怎么会无所适从?”欧辰毅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下,语气似真似假,“不结婚不就行了。”
呵,他倒是潇洒………
“三姑六婆唾沫星子淹死你。”肖婕挑眉。
欧辰毅笑了起来,眼角折出细微弧度,如同水面晕开的波纹。倒也不急着下车了,他抬起双臂,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当枕头。
“人生苦短,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肖婕收回目光,语气淡薄,“也是,反正无所谓了。”
欧辰毅转过头来,副驾驶座的人低着头,几缕散发落在她眼前,掩住了那张白暂的脸。
他眼神微动,深邃的眸光轻轻流转,似有几许情绪流露。
却见她突然抬起朝他看过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欧辰毅挑着眉,眸中多了些看不清的光辉。
“港城的动车站。”肖婕恍然道,“我带着航航,你也刚好在出站口。”
“记性不错。”欧辰毅眼神闪了闪,嘴角却漾起笑,显然并不当一回事。然后推门下车,“走吧,看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