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垦荒难度增加了些。
尽管积雪已经融化掉,但天气肉眼可见的转凉,地面隐隐有上冻的趋势。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因为天公不作美,青年们反倒是越发的早出晚归,能多干一点是一点。
秦蓁的到来,引得队员们的注意,“怎么没再休息两天。”
“你好好休息养身体,别落下病根,这里的活交给我们。”
这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年代——
义无反顾的扛起枪跨过鸭绿江的志愿军是英雄。
冒着可能失温风险搭救王胜利的秦蓁也是英雄。
面对这一张张写满了担忧的面孔,秦蓁笑了起来,“总躺在床上身体都轴了,出来活动活动正好。”
队长杨国华想了想,“那你先干点轻快的活。”
这段时间,秦蓁卧病休息,她的小组成员可没歇着,已经把那块荒地开垦完毕,连上了大部队开垦的这块土地。
这会儿李建平十分自觉地把竹耙子交给了秦蓁,“你就耧草就行,堆在这里回头我弄出去。”
他冲着秦蓁眨了眨眼,“刚才搞到一只兔子,回头让大厨给你烤兔肉吃,改善改善伙食。”
秦蓁忍不住笑了起来,“谢啦。”
烧荒过后的原野上颇是忙碌,牵着老黄牛、骏马拉扯着垦荒犁向前的队员们唱起了歌——
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
几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边有个什么县那
出了个什么人
领导人民得解放
呀伊呀伊子哟
……
优美婉转的湖湘民歌,愣是被这群来自北方(主要是北京)的青年唱出了九曲黄河的壮志豪情。
浏阳河的歌声淌过,紧接着就是《在那遥远的地方》。
男青年们唱这歌时,忍不住瞄了眼队里的女同志,又连忙收回视线,生怕被抓个现行。
而女青年们也不甘示弱,当即唱出了《喀秋莎》。
女声独唱变成了男女大合唱,直到那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欢快的歌声。
“救命……”
驻地的小木屋里,林茹慌不择路的往这边跑了过来。
“她怎么了?”
李建平好奇地问秦蓁,他敢打赌秦蓁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家里人带她回去。”
回家?
李建平有些奇怪,“她不是一直挺想回去的吗?家里头是龙潭虎穴不成?”
想不明白。
“不是。”
秦蓁没解释,但林茹把答案告诉了大家,“队长,我不回去,我回去就得去监狱里蹲着,我不回去。”
那里太可怕了。
每天都要劳动,不勤快点她就会被骂。
都是劳动,为什么不在这里干活呢?
她还能偷懒。
林茹不敢去找张鹏程说情,要知道自己的手就是被张鹏程一枪射穿的。
她抓住杨国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队长,我往后会好好干活的,我不要回监狱里呆着。”
那个男人,不是她叔叔,是魔鬼!
张鹏程见状将缰绳交给队友,大踏步的过来,老杨要是敢答应的话,他,他就……
“你不会的。”
杨国华叹了口气,“林茹你不会的,你受不了这苦。”
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对比秦蓁这个一心垦荒种粮食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你的避难所。”
他知道,如果还有机会,林茹会毫不迟疑的离开。
上次牵连到了王胜利和秦蓁,下次又会坑害了谁呢?
看着小跑过来的警卫员,杨国华目光落在那辆吉普车上,“我失败了。”
他没这个本事改造林茹的想法。
为了保护其他队员,杨国华选择放弃。
“我会改的,我这次一定改。”
警卫员过来抓住了林茹,带着她往回走。
林茹不甘心,她死命的抓住杨国华的衣袖,以至于结了痂的伤口崩裂,有血迹染红了杨国华的灰蓝色单褂。
警卫员狠心敲了一下,趁着林茹吃痛把人给拎了回去,“对不住。”
首长向来洁身自好,唯独在这个侄女身上心软动用了一点特权,结果……
这可真是个祸害!
林茹被强行带走,她看着站在那里的人,适才的哀求都变成了诅咒,“你们会遭报……”
警卫员一记手刀砍在她后脖颈,直接扛着人离开。
简单粗暴到让唐悠忍不住摸了下胳膊,她老爹的警卫员好像就没这么暴脾气。
林茹被带走只是一个小插曲,起码大家没再细聊这件事。
到了晚上,女青年们又忍不住聊了起来,主要还是问秦蓁——
这俩人有仇,秦蓁肯定门清。
“我不是很清楚。”
心直口快如赵兰兰忍不住说了句,“那为什么你救王胜利的时候,林茹想要把你推到沼泽地里呀?”
张鹏程和王胜利两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秦蓁看向了赵兰兰,“可能是嫉妒我长得比她好看吧。”
赵兰兰:“……”
秦蓁一脸认真的看着赵兰兰,“难道我不是比她好看吗?”
这让赵兰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平心而论单说长相,当然是林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