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奕有点尴尬,强颜欢笑,“无事。这酒好喝而已。”
秦落柔喝上?一口,“很一般呀,没有临江楼的红尘醉好喝,也没有我酿的桂花酒好喝。”
“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喝上?姑娘酿的桂花酒?”李青奕盯着火光中的秦落柔,觉得有些看不真切,便靠近了一些。
“那要到来年秋天桂花开的时候,到那时公子应该已经在朝为官,若不在都城,也不知被派去何?处公干,一年之后太多变故,小女实在不敢妄言。”
她还记得去年兄长出征前,正是秋季,桂花开得正好,她说要等他们凯旋而归一同?喝桂花酒,可是她等来的只有一封战报。
“在下不论身处何?地,都不会?忘记姑娘的。”
李青奕越靠越近,而眼前的秦落柔却越来越模糊。
秦落柔转头看着李青奕,“严公子,你喝太多酒了,这酒似乎有些烈。”
出门前他说烈酒暖身,让林瑞准备,这林瑞可真是太会?准备了,挑了最烈的酒,再加上?他腹中空空,不醉都不行?。
李青奕头一歪,靠在了秦落柔肩膀,抬眼看着天上的明月道:“秦姑娘还记得我们初遇的那一晚吗?我受了伤,虽然在庙中勉强升起了火堆,但仍然觉得被黑暗包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而你就像是黑暗中的白月光,给?我救命的伤药,又为我上?药,让我没有死在那座破庙中。”
秦落柔知道他醉了,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公子真的不必挂怀,那夜我被人抢了钱袋子,追小偷不知道追到了什么地方,在乌云蔽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看到了破庙里的光,公子肯让我在庙中取暖,不至于让我在那样寒冷的夜晚冻死,我不过给?公子一瓶伤药,实?在是应当?。”
李青奕笑了起来,拿起酒囊又喝了一口道:“如此说来,那夜我们是互救了吗?”
“公子你这样想就对了,今后可千万别再说报恩之类的话了,小女当不起这个恩人。”
李青奕站起来仰头将酒囊中的酒一饮而尽,走到秦落柔面前,秦落柔赶忙用手撑着往后退了退,“公子小心火堆。”
“别离我这么远。”李青奕蹲下身,栖身上来。
秦落柔一直往后退,直到靠在了树干上,退无可退。
李青奕扶住她的肩膀,皱眉问道:“姑娘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想着孤独终老?姑娘真以为在下做这么多,仅仅是为了报恩吗?”
“轰——”秦落柔脑子懵了,不是为了报恩,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严公子他……
不对呀,他不是说在家乡有喜欢的人吗?自己可别是会错了意。
秦落柔有些生气了,“没想到公子是这样的人,也想要始乱终弃吗?你可是忘了家乡还有人等着你吗?”
李青奕突然笑了起来,神情却比哭还难看。
“这话我没说过,是姑娘自己猜测的,我说的是并无亲事。”
秦落柔心很慌,想起身离开,“严公子,你醉了。”伸手去推他,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肩膀,越来越用力。
“秦姑娘,这两个月以来你当?我是什么?”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眼前的男子似乎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是好友,是知己。严公子,你真的醉了,我们回去吧。”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问。”李青奕眼中带着些伤痛,放开了她的肩膀,想要起身,却失了重心一头砸在秦落柔的脖颈处,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刺激着他的嗅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刺激着他的听觉,仗着酒劲一把将?她环在怀里。
秦落柔是真的吓到了,即使是和孟跃庭有婚约十多载,最多也只是轻轻的拥抱一下,如今这人手臂的力道大的惊人,让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想自己也是练过武艺的,便使出浑身力气挣脱,谁知那人抱的更紧了。
“别动,别动……”他反复喃喃说着这两个字,一向克制的李青奕在烈酒的作用下,放纵了自己。
秦落柔僵硬着身子,渐渐不再抗拒,只是他的怀抱虽然温暖,但更多的却是禁锢之感,在这样的黑夜中,一个醉酒的男子用力抱着自己说着些不清不楚的话,她不明白快速跳动的心脏是因为悸动还是害怕。
“严公子,你这样我有些害怕。”
她怕他?李青奕松开手臂,缓缓起身直到秦落柔那张透着怯意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心底升起了深深的挫败感,自己做了这么多,换来的竟然是她的害怕。
已经醉意大发的李青奕根本不知道刚才自己用了多重的力道,那句话梗在喉咙,借着酒劲他也好怕说出来。他怕说出口,连个知己也做不成了。
但看着眼前人又实在舍不得,不由自主想要伸手轻抚秦落柔脸颊,却在快要碰触到时停了下来,顿了一顿,转而将?散落在她面颊的青丝捋到了耳后。
“我做这么多,是因为……我,我也当?秦姑娘是,是知己,唯一的知己,所以,别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