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柔对着太子轻轻福身行礼,“听闻这退婚文书是慕二姑娘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亲手所书,不知可有此事?”
太子自然不会拂了赵月柔的面子,而且当时虽说在慕尚书家,可为了传扬此事,京城有点名头的世家贵族皆知晓,他也没必要隐瞒。
“不错,是本宫亲眼所见。”
“臣女的父亲醉心书法,臣女愚钝,又身患旧疾数年,在府中无事,也只能习些书法打发时间。”赵月柔上前,温婉优雅,看起来柔弱,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坚强却是无人能及。
“慕二姑娘所写的退婚文书可是集柳体和新魏为一体,还带着草书的洒脱恣意,一看就是师从名门,又苦炼多年自成一派。可敦亲王的这封书信却用的簪花小楷,与退婚文书上的字迹根本不是同一人所书,无论是落笔的手法还是顿笔的方式都跟慕三姑娘去年在候府的花宴上所写的诗,极为相似。”
一句话点醒众人,陆老候爷曾跟先帝一起打江山,不同于安定亲王的征战杀场,陆老候爷常常为先帝出谋划策,此人能言善辩,有勇有谋,曾一人深入敌后,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将九州八郡劝降。
但陆老候爷并不喜功名,又娶了先帝的嫡妹朝阳长公主,成了当朝附马,而后便一直在府中炼制丹药,后来,更是为了求仙问道,远离京城,数年未归,生死不知。
府中的独子陆小候爷曾经也是无法无天,顽劣不堪,有一次醉酒后从桥上跌入护城河险些丧命,朝阳长公主求了不少和尚道士,才想到积德行善这个法子。
每年立春,长公主便会在候府之中设立花宴,广邀才子佳人来府中赏花做诗,促成姻缘,为小候爷积德。
去年的慕竹韵去候府的花宴,那是她第一次出尚书府门,也是她在花宴上做的一首诗,名动京城,搏得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她在花宴之上所做的那首诗,现在还被人传阅,那上面的簪花小楷大家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赵姑娘好眼力。”慕卿九冲着赵月柔微微一笑,前世的她为了当卧底不被暴露,可是苦炼各种书法,为的就是模仿别人的笔迹,慕竹韵的字她看一眼便牢记于心。
将自己的丝帕展现在人前,“我们慕府的女眷们皆会在帕子的右下角绣上关于自己名字的标识,比方说我的是个‘九’字,不知敦亲王手中的那块上面也有这个标识?”
其实她根本不会绣别的,若不是因着此事,她都准备绣个“9”字,要知道,一个“九”字,她可绣了大半夜。
费老劲儿了。
敦亲王直觉不对,翻转帕子一看,帕子的右下角果然绣着一簇青翠的竹叶,是慕竹韵的帕子。
这……
“不,这绝对不可能,那根本不是我的帕子,我的帕子一直贴身收着在。”
慕竹韵激动的翻找衣袖,想要拿出帕子证明,可袖中却空空如也,而且,她激动之余将披风散开,让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衣襟前面明显被人撕破,被水打湿后的里衣贴于身上,那从脖颈再到胸前的大片紫红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