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只得再次去了御前,宦官进去通传时,皇帝便知?她前来之意,原本就心烦不已,索性借了午睡之名不见。
她立在?殿外,早料想是?这个结果。兰怀恩见她不走,唤人拿了把伞,走近两步躬身轻道:“陛下?口谕,让您滚。”
“……”
“陛下?还有口谕,让殿下?和诸位阁臣也说一声,最近雅州的乱子还没平,多想想对策是?正事儿。修缮个宫殿不过家事,别多管闲事,毕竟好?些官员在?郊外都有避暑别宅呢……”
晏朝皱眉看他。若当真只是?修缮就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了,移宫才麻烦。
她仍不动。兰怀恩将伞递给梁禄,又朝内一努嘴:“明嫔也在?里?头呢。”
意思是?皇帝就是?不愿见她。
她偏过头,斜斜睇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是?一天不折腾浑身闲得慌。她不发一语,也不说领旨不领旨,略略后退一步,撩袍跪下?去。
兰怀恩怔住:“这跟殿下?也没多大关系,再者?……”
后面的话一哑,终究没说出来。皇帝要?搬过去,还要?带着明嫔一起过去,届时乾清宫这边的事务自然得疏忽,她要?在?皇帝和朝臣之间周旋空间也更大一些。
晏朝却反问:“你觉得哪件事和本宫无关?”
至少眼下?她就夹在?中间两方为难。她微一侧首,示意梁禄将伞还他。
兰怀恩接过来,她大半个身子犹在?烈阳之下?。他默默叹口气,绕到她身后,才将伞撑开,听?得她道:“不需要?。”
“殿下?若是?中暑了得不偿失。”
并没得到回应。兰怀恩遂将伞收了,终于妥协:“臣去请罪,殿下?起来,随臣面圣罢。”
晏朝抬眼看他。
太?子的话到底有些分量,皇帝也经?不住和朝臣这么僵着,暂时先泄下?气来。
而于晏朝看来,皇帝之所?以执拗,仅是?因?身侧只有兰怀恩而已。现下?兰怀恩又认了错,皇帝一时连借口都找不到了。杨仞这些天没面圣,且有好?些折子都被兰怀恩压下?来了,是?以皇帝并不能全然想通其中利弊。
自然,她早已习惯了皇帝的疾言厉色。
出了殿,晏朝面不改色。兰怀恩跟上去,将她堵到一边,低声解释完,只见她蹙眉。
“是?臣自作主张了……”
“你若真有心帮我,提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还是?你觉得,你一个人亦或是?东厂司礼监,能将整个局势掌在?手中?”
“是?……臣有些心急。”
“你常年在?御前,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东宫永远不可能和御前宦官同心,也不可能和内阁同心。最好?是?我孤立无援才合他的意,你就偏要?我这样?为难。”
晏朝慢慢抬眼,风一吹,眼角微涩,一字一顿问他:“你要?本宫这样?信你?”
兰怀恩头一次无措,只是?低头认错。他方才路上还在?想,若是?他以强硬手段做成此事,她也没有机会参与进来便不会受到伤害,是?否能水到渠成。
但?此刻忽然就迷茫了。他要?以这样?的方式,究竟是?帮她还是?绑她?她不是?傀儡人,她于自己的处境有自己的立场。
他熟悉皇帝性情,清楚朝中局势,也明白东宫处境,却偏偏忘了她。
不是?要?信任么。
该认的错认完,该保证的都保证好?,末了,向来舌灿莲花的他半天憋出来一句:“臣这奸恶之名这辈子除不掉了,但?对殿下?绝对一片丹心。”
“你回去吧,御前的烂摊子还得收拾。”她暗自捏了捏指尖,也不说好?不好?。这样?一场闹剧演到现在?,他竟成了跳梁小丑。
“那殿下?早些回去,外面日头毒。”
晏朝微微颔首,再不多言。转身上了轿,没走几步,又去吩咐梁禄:“你去知?会几位阁老,说事情了了。还有,去提醒沈微,陛下?极有可能急召巡抚沈岳回京,要?他早做准备。”
他闭了闭眼,估摸着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近两日雅州之事还未结,已有言官弹劾沈岳,虽不起眼,但?恐成燎原之势。
梁禄领命。身形顿了顿,想起东宫后院一些琐事,但?到底没拿出来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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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正在?赶往进宫的路上,听?闻消息只叹道:“我们又错失了一个机会。”说罢琢磨皇帝心情定?然不佳,便索性又掉头回府。
经?此事他一边纳闷太?子是?怎么说服兰怀恩的,一边又心惊于自己的处境。东宫那边再没传来什么动静,他连入手之处都没有。
思虑良久又给万安宫送了封信过去,忧心忡忡地等着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捋一下哈,目前走线几件事:
雅州的乱子、太子的毒茶、宁妃的立后、以及小兰蹩脚的恋爱(……)。
会交错进行,反正大致就这几件事,进站后会牵扯出来别的。
然后解释下小兰,这家伙在追妻上确实别扭,但人家第一次,两人单身太久,之间需要磨合期适应一下,不是谁一开始就有默契的。
晚安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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