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跑到陆辞前面,再次将全手伸到她面前,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刚才的话:“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看吧。”
他的样子像是在强人所难,可声音却夹着一丝哀求。
陆辞目视前方,作出不受影响的样子。
她往前走,与她面对面的陈骏泽就只能往后退。他没收回手,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让她看看的话。
陆辞突然站定,有些不耐烦地凝眉瞪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非要让我看!”
陈骏泽不再退步,他将手掌向上摊开,上面是一枚小胸针。
是陆辞为涂忆姿和莫文楷准备时买的,但因为买多了,所以有几个剩下的没放进礼盒里。
她把和学生时代有关的放进了盒子里,其他和男女嘉宾关系不是很大的都留了下来。
她垂眸,看到胸针上的图案:男孩背着女孩,女孩在男孩身上痛哭。男孩的脑袋边圈出一团,上面写了几个字——惩罚我吧,只要你不难过。
陆辞抬眸,对上陈骏泽忐忑的双眸。
正如约车司机所说,他看她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哪怕不愿承认,陆辞心里也很清楚。
而此刻四目相对时,她才发现曾经涌动着无数激情的双眼中有丝丝哀愁的情绪在其中。他的眼里从来都有星辰大海般的自信光芒,而如今却像是被遮住亮光的太阳一样快要失去那份珍贵的炙热。
她勾起嘴角说:“我并没有难过,所以不用惩罚你。”
陈骏泽将胸牌塞进她手里,毫无生机的说:“我知道……你不难过很正常。可能你还应该高兴我终于不会再影响你的生活了,你一定觉得呼吸都顺畅许多了吧。”
他是在自嘲。
陆辞听着,没有急着否认。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呼吸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变得顺畅,反而胸口像有石块堵住一样难受。
见她不说话,陈骏泽鼓足勇气接着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在那么多人的场合大声对你说话。我只是怕那是你拒绝我的理由,你说过等嘉宾的事结束就会给我一个答案,一个为何拒绝我的答案。”
是啊,她确实说过,只是那个答案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
分明是一件简单到比呼吸还容易的事,陆辞却迟迟没有做出最后决定。
不过既然说到此,那现在给出一个答案也无妨。
本就不是一定要思考多久的问题,何必弄得像高考一样紧张。
她说:“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拒绝你的理由,从此以后哪怕再见面,我们也只是很普通的曾经认识见过面的关系。”
这一刻,终究是来了。比他想象中更早,更无情。
风轻轻滑过,从耳畔悄无声息经过时似乎都在提醒陈骏泽,无论结果如何,他必须接受了。
否则,就是对她的骚扰。
可真的要这样吗?
陈骏泽问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她给出理由后就能做到视而不见,就能将她忘得干干净净。
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他,他做不到。
哪怕她给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他也做不到从她身旁经过时可以目不斜视,做不到听到她的名字时可以淡定自如,做不到看到她的笑脸时一副与己无关的态度。
对,他做不到!
既然听了也不会去做,那又何必听她说决绝伤人的话呢。
街道上行人众多,已经有人注意到相对而立的两人。
不过都不敢吱声,悄悄躲在一旁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当然也都像约定好的一样从怀里掏出手机对准面色都不大好的两人。
而陆辞的脑海中竟然怎么都搜刮不到可以拒绝他的理由。
分明可以随意想个说辞的,但她就是想不到。
她无助的垂下眼眸,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她有些后悔,就不该答应安梓岚来参加节目的。
那样就不会遇见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一个简单的拒绝理由困窘的不知所措。
陈骏泽听到她哀叹的声音,分明是悦耳动听的嗓音却因为是叹息而变成了将他凌迟行刑前的最后一声警告。
再不行动,她就要说出让难以承受的话语了。
顾不得身处何方,他只想不让她说话,那样就不用听到那些拒绝的言语。
因为就算可以当做没听见,但终究心会痛。
陈骏泽猛然上前一步,在陆辞还没反应过来时挥手到她身后扣住她的肩胛处,手掌一用力,发愣的女孩就被他收进怀里。
而下一秒,他低下头不假思索的用嘴巴封住了她的双唇。
也堵住她要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