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舒在他这频频受气,想也不想道:“那也比你随意拿人性命强!”
不想楚欲听了这话突然静了下,然后笑了笑,道:“看来萧庄主不仅有妇人之仁,难成大事,还对我成见颇深啊。陈毅杀了飞烟门一共三十六人,是为民除害,我杀了几个余孽,是滥杀无辜。他们把你绑成这个样子,是情有可原,走投无路,我救了你,反倒在你眼里还不是好东西。”
他正半蹲着同萧白舒平视,语调也平平,难得听不出来情绪,缓缓言:“我跟萧庄主,不过只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就在你这里,对我讨厌成这个样子呢?”
“我跟这些人没什么两样?”楚欲又问了句。
萧白舒因接连的话语也微微愣住,也意外看到他神情收敛的模样。
但一想到这人三番两次的挑衅,明知自己理亏,站不住脚,也梗着断言:“落在你手里,还不如死在他们手上。”
“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轻易就下此判断,太冲动了。”楚欲一改方才地质问,摇摇头劝解道。
“......”萧白舒狐疑看他,“难道你还会放了我?”
楚欲回问:“我为什么不会放了你?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
萧白舒对他实在生不出来信任,疑道:“你有那么好心?”
楚欲扬唇一笑:“我既然都救了你,放你走不是很正常。”
萧白舒叫他这番弄的将信将疑,发问:“你要多少钱?”
“谈钱做什么。”楚欲道,“我虽然爱钱,但更为萧庄主所倾倒,我一心想同你结识,你却总想跟我谈钱,伤人的心啊。”
萧白舒面上有些迟疑,楚欲伸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想往后退去,奈何被人绑成这样,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楚欲看着他试图挣扎的样子,脸上挂着的闲散笑意不散,一手穿过萧白舒的后背,一手横过双膝,轻轻巧巧地就将人整个抱了起来。
萧白舒大惊之下立刻炸开:“你干什么!”
“抱你去休息啊。”楚欲将他平放在床榻上,“萧庄主难不成就喜欢坐在地上吧?”
说着面上露出些不解,捉摸不透般,道:“你还真是奇怪,总喜欢些跟寻常人不一样的东西。”
萧白舒懒得与他争辩,侧过头看向他:“你到底要干什么?既然是放了我,就把我解开。”
“萧庄主的礼数都去哪了?求人办事可不该是这幅态度。”楚欲转身又倒了杯茶端过来,将他肩膀扶起来,“先喝点水,我看你嘴唇都裂开了。”
萧白舒看了眼喂到嘴边的茶杯,蹙起眉头。
楚欲只能解释:“我看过了,你的绳子我解不开,金丝软甲的料子,八成是他们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我现在手里没有利器,得去找个像样的利器才能想办法弄开。”
萧白舒听了又抬头看他,试图分辨话里真假。
楚欲叹口气:“你不喝我就拿走了。就算你不是习武之人,可白云山庄的当家人也不可能连好坏都分不出来,这要是普普通通的绳子,你自己认不得吗?
萧白舒垂下眼,这才就着楚欲的手喝了一口。
嘴里塞着帕子堵了整整快两个时辰,先是在狭窄的箱子里关着,后来又被人扔在这里,体力早已不支。
温热的茶水一入口就缓解了干哑喉咙,又主动够着脑袋,凑得更近,一口就将剩下的全喝了。
楚欲笑了下,又倒了两杯给他,萧白舒一一饮下,嗓子舒服些了,舔舔干燥的下唇,怎么也说不出口一句谢谢。
心里想着:既然这人如此,那就与他不再计较了,出了这个门,就当作从没见过他。只要他能放了自己,就不同他为敌,也不声张他的行踪,给他一道生路,也是保全了白云山庄的名声。
“我的房里有一把刚炼出来的赤霄宝剑,你可以拿着我的信物进山庄里去取过来。”
萧白舒想了想,又嘱咐道:“我今日发生的事情,先不要声张,就说是我的吩咐,让你来拿东西的就行。”
楚欲听完放下茶杯,一腿弯曲横搭在床榻边缘,背靠着红木帷帐,一派悠闲:“不急,不急,我们先聊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