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里里外外地检查过了,对影庭确实无任何被翻找过的痕迹,就连山庄里,也确实没有丢了什么。”
陈毅将在场的人全部扫视一遍:“几个院子里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贼是从你们庭院里没了的,怎么解释?”
“这......这真的没人看见有人闯进来。”吴伯额头快要低在地面上,两鬓的头发都快发白,萧鹤还在的时候也少有对他苛责过。
陈毅并没有厉声盘问,周身气势却让人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不是人,难道还能是鬼不成。”他道。
“张洲,林桢,你们来说,那晚到底怎么了。”
楚欲自然知道那晚怎么把这两个人弄晕过去,还摆出了大模大样的姿势横在走廊上,估计身边这个张兄弟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会躺在地上。他想要不要胡编乱造一个,比如受了人的迷药,或者感觉突然被人袭击,总好过一无所知,完全置身事外。
内厅里一无人说话,气氛就更加凝重。
楚欲没想到张洲会在他之前出声,笔直地朝着萧白舒跪了下去。
“那晚,属下同林桢一同在庄主的房前守卫,并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可疑的人或事,也是勤逸院的人追过来之后才知道有人擅闯山庄。”
睁眼说瞎话?
楚欲正垂目,不动声色地往一旁看了看,张洲面不改色,一片忠心耿耿地老实模样。
这话一出,摆明了萧白舒庭院里的人,跟陈毅院子的护卫说辞出了矛盾。
也不知道张洲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上去有些分量的管家都尚且低着头,他却直接跟陈毅的人挑起来差池。
“他确实不知道。”萧白舒这会儿才开口。
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还站得挺直的楚欲:“那晚我正在沐浴,庭院里吵闹起来,他们也未曾离开过我的身边。”
“对!”楚欲抱拳施礼。
跟着极快地接了一句,“正因为后来发现山庄里有异动,我与张洲才时时刻刻守护在庄主身侧,寸步不离。”
说着他抬眼看看萧白舒:“山庄进来一个贼而已,几十个护院,再加上大公子勤逸院里的众多高手,自然会将贼解决,我等只一心保护庄主的安危!如若庄主出了事,才是最危险的。”
他这番真情肺腑,说地毫不含糊,完全将萧白舒在清风间被人生擒忘在脑后。
直到张洲抬起脸,皱紧眉头,几次三番的挤眉弄眼,他才恍然大悟,好似被当头一击。
“嗯。”
萧白舒也不知是好面子,不去戳穿,还是主动愿意保下他们,也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楚欲还未编排好,怎么把自己寸步不离保护的庄主弄丢这事儿解释清楚,再不能出现话里有漏洞对不上了。
陈毅居然就势真的不再追究,只是眼神总往他身上落了几次。
“这次的事情......”萧白舒刚一开口,底下的一众人纷纷抬起头:
“所有的人,不得议论。”他道。
“啊?”
楚欲听完就发疑出声。
陈毅看了他一眼:“就照庄主说的做。”
楚欲一时难解,这话是对他一个人讲的,还是对着底下这一群人,但是身后的人全部都没人应声,他只好大大方方地微微躬身领命。
“是。”
陈毅的手下还在山庄里没有安置,刚一回来就过来整治了一番,给了脸色。
对影庭里的人,通通把精力提高了几倍,在这么大的事情面前,人人自危。
毕竟这么些年,夜袭白云山庄,还是头一回。连传出去都足够在江湖上掀起风浪,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风声出来,大概也是因为萧白舒刻意压下来。
临走时,陈毅在楚欲的身旁停下来。
先前盘问时规整正色地口吻,也放松了一些:“你现在是庄主的人,庄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见陈毅还是看着他,只能道一声:“属下领命。”
陈毅几不可闻的叹口气:“这句话,以后不必再对我说。你的主子,只有庄主一个人。”
楚欲这才转过头看向还坐在堂前的萧白舒,这个音量,萧白舒肯定能听到。
虽然尚且不知道林桢跟陈毅有什么关系,身份立场似乎也跟刚才那些家仆有些不同,他还是朝萧白舒微低下头示意。
对陈毅道:“谢大公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