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知心?下微惊,没想到她居然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然而本就是事出有因,他理直气壮,也不否认,冷声道:“江怀璧,你害死亡母这笔仇,我迟早要报回来。”
江怀璧也不避讳,直截了当:“方夫人如何死的,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在这自欺欺人。”
此言一出,方文知顿时寒意覆面,两眼发红,额边青筋暴鼓,袖中手掌已死死攥紧。
是的,他一早便已查明母亲的死是父亲所为,那碗毒药是他看着张氏端过去给母亲的,为了方家所谓的名声。
“所以你便以为自己真能在这件事里毫无关系么?你敢说我方家遭此劫难与你无一点?关系么?”他要为母亲报仇,却不可能弑父,而旁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不否认,”江怀璧理智一直在,语气竭力平静下来,“方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你也一清二楚……”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目光瞥到一旁已吓得惊慌失色的姚长训,心?道方才倒是把他给忘了。
姚长训浑身出了一身冷汗,此刻看到江怀璧目光在自己身上,心?里一慌。他从觉得两人说话语气不对?劲开始,便怕会殃及池鱼,然而要走总是觉得不太礼貌。两人说的话他都有些听?不懂,但是也能看出来现在都是剑拔弩张,下一刻便要打起来得你死我活的样子。
静默了片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先走比较好?,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他战战兢兢地?起身,慌忙拱了拱手口中道:“两位先谈,姚某先行?告辞。”
说罢转身欲走,却在刚打开门时又被方文知厉声喝住:“站住!”
姚长训心?道不好?,难不成还要杀人灭口?
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姚长训脚下一顿,刚要转身面前的门忽然被推开。
门外站着沈迟。
几人都愣了愣。
这一次姚长训反应比较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从沈迟旁边溜了出去,一路小跑离开了茴香楼。
沈迟自然没有两人那么严肃,看了看这局势,觉得要进去恐怕是要坏江怀璧的事,清咳了一声又将门关上,“二位继续。”
两人:“……”
江怀璧觉得倒是没什么,左右沈迟也清楚他们俩之间的事。然而方文知便不同?了,他与沈迟素来没什么交情,只觉得现在永嘉侯世?子出现在这里的确太挡路了。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办,江怀璧已然先开了口,续着方才的话。
“你自己若查了也该知道,田尧生实?则虽在平郡王府中,实?则是方夫人的人,她暗地?里对?我亡母所做的那些事,你也应当清楚。如今若要论报仇,也该是我说。”
顿了顿,又提起另一件事:“茴香楼一事是你自己演的一场戏,后来你没收的尾陛下也都替你收了,明摆着就是告诉你,若是此事闹大了他即便不会对?方尚书做什么,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方文知怒道:“陛下若知道了江夫人的事,国丧期有孕,必定不会饶过你江家!”
江怀璧轻嗤一声:“陛下既然有意护着江家,还能不知我亡母的事?”
方文知顿时面色一白,如同?晴天霹雳,他原以为是因为江耀庭的原因景明帝才不追究这件事,然而如今江怀璧告诉他陛下都知道!那陛下为何还要护着江家,为什么?
然而其中道理只有江耀庭与江怀璧二人琢磨透了。
“那我幼弟呢?我幼弟发热后彻底哑了,便是因为你当日在江府推他下水的缘故!我亡母便是回去后发疯一直到死去,你逃不了干系!”方文知此时已经急红了眼,他今日便没想着让她能毫发无损地?走出去,等了三年他没等到任何机会,今日敢设埋伏便是早已想到办法推脱。
再?不济,附近还有一个?沈迟呢。
江怀璧见此已不欲与他再?辩,此时便是没有关系也都能再?扯到他身上来,想要一个?人死自然就有千万条理由。
自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真要论起仇怨,方夫人是指使田尧生杀死母亲的直接凶手,而方夫人之死乃方恭所为,她承认的,也就只有方文晓一人而已。即便是此犹嫌不足,这世?道人人为己,她管不了那么多,左右母亲的仇一定要报。
此时看着方文知已失了理智的面孔她倒是觉得有些嘲讽,干脆换了个?话题:“……你处心?积虑去窥探圣心?,上了那么一封折子,自以为事事都能牢牢控在掌中,可你想过没有因你今日这一行?动,明日我们的聚会内容便能传到圣上耳中去,那你那封折子究竟有什么用处?”
方文知顿然一惊,瞳孔猛地?一缩,面容遽变,不过片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