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慕默默点了下头:“我相信不是你。”
起初睨一眼三慕,她最近一定是太纵容三慕了,才会让她一次次违背自己的意愿。
三慕:“你知道这些木偶人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芮阳:“茅蘅谦搞的鬼。”
三慕:“他想回M星。”
芮阳是第一次听到M星,人生的十八年,从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不属于人类时芮阳就在寻找同类,寻找那虚入飘渺的归属感。眼前的两个人明显知道,知道她来自哪里,知道她家园的一切。
芮阳真诚的看向三慕,低声请求道:“能告诉我M星的事吗?”
起初撑着力气呵斥道:“滚,我不想看到你!”
女人面红耳赤,即便受伤对芮阳的厌恶之情也能轻易从言辞中表露出来。芮阳早知起初不友好,她见三慕有话不能说的模样,将三慕拉起来,说:“告诉我,好吗?”
三慕无可奈何的摇头:“对不去,我与起初有血誓之约,我听命于她,忠诚于她。”
忠诚这个词让芮阳想到茅蘅的话,芮阳眸光一凛:“什么是血誓之约?”
三慕还没回答,另一边的响彻天际的声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趁着混乱通过安全通道逃到地下的隋松按下总控室的控制器,整座厂区正在化为一片火海。
三慕搀扶着起初站立起来,望着四周的浓烟与烈火,三慕带着起初逃走。
芮阳没追上去。
谁知,悍城特项组的人举着枪对准两人,其中一人道:“请你们不要反抗,我们不想有人丧命,这个世界需要和平。”
起初怎会相信人类的说辞,就连同床共枕的闻人壁昌都会在第一时间背叛她,其他无知人类哪里会真的握手言和,不过是一时惧怕不敢正面抗击罢了。
“我没你想的那么愚蠢!”
起初不过是动了一下,几名特项组的人围上来,枪口齐齐对准二人。
芮阳想上前,想到起初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芮阳驻足,随手抓住一名木偶人,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厂区爆炸,木偶人没一个惊慌,更没一个逃窜,始终单纯的摆弄着四肢。
被抓的正是华镶。
华镶是最后一批被注射药物的,加之他不是在悍城被注射,而是在绛城别墅中被茅蘅谦注射后带到悍城,路上的时间没再注射过,相比起其他木偶人,华镶仍保留一分部自我意识。
就在这时,茅蘅闪身到芮阳跟前,说:“阳阳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浓烟四起,空气中阵阵刺鼻的气味,话音刚落,茅蘅揽住芮阳的腰肢,带着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厂区,到厂区旁的半山腰。
芮阳带着华镶一起出了来。
厂区的爆炸声连绵不绝,芮阳看向茅蘅,问:“茅蘅谨呢?”
茅蘅叹气:“他抓伤了起初后跑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见芮阳带着一个木偶人出来,茅蘅打量华镶,问:“你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吗?”
华镶没反应。
这样的情况不意外,茅蘅不说话,只和芮阳一起看向山下不断传来震耳欲聋声响的火海。滚滚浓烟弥漫四处,芮阳的心异常平静。
那里没有她在乎的人,哪怕有片刻将三慕视为可以发展为朋友的关系,在起初嫌恶的眼光中,在三慕说出她忠诚于起初后,芮阳知道,她们才是最好的朋友,最无坚不摧的关系。
芮阳想起三慕说的听命和忠诚,问起身旁的因感慨无数生命被烈火焚烧情绪低落的茅蘅:“你听说过血誓之约吗?”
茅蘅回神:“没有。”
芮阳:“三慕说她和起初有血誓之约,她听从起初,忠于起初,那番话和你对我说的很像。”
茅蘅想起在机场时,起初对三慕呼喊的那句话,她以血誓的名义命令三慕杀了他。
“阳阳,你能重复一句话吗?”
“什么?”
“你说,茅蘅,我以血誓的名义命令你怎样怎样。”
“茅蘅,我以血誓的名义命令你……把那座山头停车场的摩托车给我拿过来?”芮阳随口一说。
她的话音刚落,茅蘅的躯体像在雨夜的桥墩下一样不断的增高增大,蝙蝠翅膀扑腾几下,旁边高大的树木随风抖动。
芮阳昂起头,看着茅蘅飞升空中。
他的脸已经变形得快认不出来,他低着头,裂开嘴笑时,嘴角两个大大的獠牙露了出来。
芮阳却笑不出来,她好像明白了忠诚的含义。茅蘅对她,是不是像三慕对起初那样,像仆人,奉献,忠诚于她?
所以,他没办法靠近,没办法说出喜欢或爱这样的词语。所以,他的男女之情被忠诚占领,再也没有了。
茅蘅挥动翅膀,硕大的身躯从厂区上方飞过,往对面的山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