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我怎么没看见?”
阿桂挎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从挎包底层掏出一双布鞋鞋底,鞋底鞋码刚好是七号半,这就是在窗台留下脚印的那双鞋。
“怎么样,想不到吧?”阿桂得意的晃了晃鞋底。
挎包里面做了一个夹层,鞋底藏进去只有薄薄一层,只要不是特工人员,很少会有人注意到。
他略一思索,说道:“让你把鞋底藏在身上,你为什么要藏在包里?”
“那个老色鬼手脚不老实,万一他要是摸……”
“不可能!时间我都算准了,他没心情做那种事。”
“没心情做那种事……看起来,你好像很懂的样子呀,是不是和女朋友做过了?”阿桂吃吃的笑个不停。
“………”
徐思齐从公事包拿出一封银元,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把鞋底装进包里,说道:“阿桂小姐,今晚的事……”
阿桂抢着说道:“必须烂在肚子里,说出去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你都讲好多遍了,真是啰嗦。”
徐思齐点了点头:“另外,这件事,你即使说出去,我也可以不承认,梁红治拿我没办法,你可就不一样了,懂吗?”
阿桂叹了一口气,拉着长音说道:“懂。你是徐大探长,我只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舞女,谁能信我的话,还不是你说啥是啥。”
徐思齐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听到阿桂家里咕咚一声,他侧耳听了一会,隔着门板问道:“你没事吧?”
房门忽然一开,露出阿桂笑嘻嘻的一张脸,说道:“谢谢关心,我没事。徐探长,我告诉你一件事,想不想听?”
“什么事?”
“申江公寓整个四楼,没一个好东西!”
“………”
“哦,除了你和张老师之外。”
阿桂提到的张老师,是住在走廊另一侧11号房的张立伟,他是慕尔堂教会学校的国文老师,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在整栋楼里人缘都非常好。
刚刚那位白先生,大名叫白九卿,是南华电影公司一名不入流的配角演员,出演过几部毫无反响的电影。
别看他穿着光鲜体面,其实家里外面就那一套像样的衣服,鱿鱼很长时间没戏拍,经济情况基本上是一种入不敷出的状态。
白九卿声名狼藉,曾经还蹲过巡捕房监狱,罪名是有伤风化,躲在女浴室图谋不轨。
“姓白的人渣就不说了,还有5号房那个老乞婆,人前人后嚼舌头根子,说我是窑姐什么的,窑姐怎么了,五十多岁的人了,整天描眉打鬓,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啥好东西!”阿桂愤愤不平的说道。
“大家都是邻居,互相迁就一下。那个,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嗳,还没讲完呢……”
眼见徐思齐关上了房门,阿桂鼻孔里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说道:“你也不是啥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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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给梁红治打电话的人,确实是王冠樵本人,那封信也是他写的,完全经得起笔迹核对。
刺杀埃德里奇事件败露之后,国民正府发出了高额悬赏,在全市范围内通缉王冠樵,他要想顺利离开上海,就必须借助外力帮助。
徐思齐还是以国军身份,联系上了王冠樵,请他写上这样一封信,再帮忙打一个电话恐吓梁红治。
徐思齐许诺,其余的事自己来安排,不需要王冠樵出面,他只管擎等着分红及就好了。
事实上,王冠樵也不可能出面帮忙,街上到处张贴他的通缉令,他就算胆子再大,也知道应该避一避风头。
徐思齐早就发现了,阿桂极度讨厌梁红治,而梁红治偏偏犯了大多数男人的毛病,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