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他的倔脾气触怒,宁知遥怒斥一声,扬鞭而起!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在鞭尾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瞬,周围场景有变了——
方才回神,叶即景便听到?自己的质问。
“师姐,你当真要和潜龙门那混小子定?婚约吗?!”
他倏地抬眼,只见师姐平静地望着他。
过了半晌,她才答:“这是门主和师父的决定?。”
“上玄门如?今已是上修界第一大派,无需再攀附任何?门派,师姐你拒绝他们好?不好??”
师姐轻叹一声,并未直接回答他。
似乎想起什么,心头忽然拢上一种无边的恐慌,他声音颤抖:“师姐……”
叶即景自然明白那时的自己到?底要问什么,他轻轻阖上双眼:“别问了。”
潜龙门少?主余柯和师姐一样都天资过人,是罕见的奇才。他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能被白泽神君选中?,还是那老头看在师姐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从余柯那小子到?上玄门求学拜访之?后,从前?师姐身旁的位置就被夺走了,他总是能在路上看到?二人并肩而行,谈笑风生?,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术法绝学。
可是幻境中?的他根本就不听劝阻,坚持问道:“师姐,你喜欢他吗?”
宁知遥敛眸:“余柯是潜龙门少?主,天赋异禀。”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的解释了。
那天,他愤恨离开,寻到?了余柯。
对于宁知遥的师弟,余柯自然是有所耳闻,只是这位小师弟每次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斥敌意,是以余柯每次遇见他只是悻悻走开。
这回叶即景第一次找上门,余柯正要向他展示自己没有恶意时,谁知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记拳头。
叶即景是去找他打架的。
按理来说,入门不过几年的毛头小子根本就不是余柯这种几乎打娘胎就修炼之?人的对手。
但余柯比他懂分寸、识大体,一直小心避让。他虽是主动找茬,但挂彩最多的那位也是他自己,余柯除了猝不及防被留下?的嘴角淤青之?外几乎毫发无损。
因为这件事,叶即景被罚关了半年禁闭,而后在这期间师姐和潜龙门少?主离开了上玄门,下?山历练。
他最初不过是下?修界的小乞丐,又怎么能与?上修界潜龙门少?主相?比?
少?年这次难得消停下?来,开始潜心修炼。
一人被留在在上玄门的日子总该有个?盼头,而他最期待地便是修为有了突破,这样他便有理由给?师姐传信,而后再受到?师姐的回信。
虽然回信每次都只有寥寥几字,但却是他所有的动力。
一晃三年而过,等到?师姐回来了,他已经比师姐高得多了。
这些?年里他没有再闯祸,而是乖乖遵守门规,白泽老头闭关没空带他,他便跟着其?他峰的师兄们一起修炼,时间一长竟然将上玄门各峰长老的绝学都学完了。
可是,师姐回来后对他却是愈发疏离。
当初师姐将他从死人堆里带出来,带着他破爬滚打四处流浪,他没有什么大的心愿,唯一想要的只有吃饱肚子,可是师姐不同,她说她想去上修界,想要拜入仙门,想要改变大荒。
此后师姐的愿望就是他的毕生?心愿。
可是到?最后,师姐不要他了。
他心中?委屈,一次趁着酒劲去寻了师姐,他忘记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记得师姐在他耳畔轻声抚慰,与?他道歉。
那声音究竟是真是假,叶即景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师姐待他依旧与?寻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场景再度变幻——
耳畔是人群喧闹,叶即景低头望着脚下?的阵纹低头苦笑,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在不同幻境穿梭,叶即景也由此弄明白,那妖怪将他引入的并非虚无的幻境,而是依托回忆构建的场景。
全是关乎师姐的回忆。
因无法以肉眼辨别真伪,叶即景只能耐心地等着熬到?最后,反正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当年最后一面,再现——
“师、师姐……”
森寒的长剑自胸口而出,伴着鲜血铮然摔落。他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浑身颤抖得厉害。
低头望着剑柄上繁杂的刻纹,以及被鲜血浸染的剑身。他记得这把剑,是他当年亲手为师姐铸的。原本是送给?师姐的生?辰礼,谁知到?头来这把剑竟会成了切断他心脉的凶器!
绞心之?痛猛然窜上,刺着他的神经,四肢沉重得厉害,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叶即景低笑,这幻境竟然那么真实。
抬手捂住伤口,鲜血涌动自指缝中?蜿蜒而下?,眼前?的场景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早已知晓结果,叶即景不愿再自取其?辱,可是不知为何?,最初他本还能以自己的意识控制这具身体,可如?今却全然不听使唤了,如?同一具傀儡,只是跟随着记忆原本的轨迹运转。
抬头望向那张淡漠的面孔,硬生?生?从嗓子眼挖出几个?字。
叶即景听见自己问:
“师姐,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被期末大作业和考试弄到头秃,明天(6.23)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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