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感情,一朝崩散,常人都无法接受。
林然体会不了,只当她是因为长乐临死前的话而不安,她张了张嘴,又没有说,不给她添乱了。
“阿凉,我会努力对你好,虽说不知以前对你有什么承诺。但现在我能对你保证,我心里只有你的。”林然认真,唇角抿得紧紧的,眼里满满都是期待,生怕穆凉不信她。
从她醒来至今,也不过大半载,穆凉却觉得走了很久,比之前十九年都要长久。她看着林然从牙牙学语,至今日的权倾朝堂,心中欣慰是真,也替林然开心。
从知晓林然的身份后,很多次都想将人直接带回江南,永不回洛阳,与洛家、乃至皇帝都没有关系。
林然只是她的一人的,然而洛家的怨恨压在她的心口上。她若想走,林然也会乖乖跟她走,经年累月之后,林然可会后悔?
她不想林然有后悔的时日,更不想让林然处于两难中。
既然帮不了她,就不能做她的累赘。
林然的保证听着有些稚气,在穆凉听来却是满满的真诚,然身在权力顶峰,保证一词,太过渺小。但她愿意轻信,信林然的三言两语。
或许她自认很无知,可再清醒的人,也有迷惑的时候,她愿意陪着林然一直迷惑下去。
“我信你。”穆凉淡笑。
林然弯弯唇角,伸手去替她整理衣襟,动作轻柔,同她道:“我会学着如何照顾你,旁人欺负了你,你也要说,不能学闷葫芦,不要委屈自己。”
她如若青涩懵懂的少年人,努力表达自己的感情,努力装作老成熟练,希望可以为穆凉遮风挡雨。
穆凉久久不语,任由林然扶她起身,一道走出去,至微不知去了哪里,约莫又去玩了。
林然回到东宫,与穆凉一番亲近后,精神甚好,唇角翘了翘,就连跟着她的江宁也察觉出她的异样。
“殿下似是遇到很好的事?”
“很好。”林然随意敷衍一句,想起调离她出洛阳的事,在案牍上翻出调令,递给她:“你才学甚好,做东宫一伴读,无官无职,也甚是委屈,不如去地方一展拳脚,也是大有可为。”
太子轻言,江宁脸色煞白,就连调令都忘了接,“殿下、我、我哪里做的不好?”
“正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才让你去历练一番,东宫伴读过多,我择选一番,唯有你最合适。”
江宁讷讷无言,殿下当真不懂祖父的意思,还是装作不懂?
去岁朝臣送礼,闹出那样的动静,殿下不可能不明白的,她优秀,难道不是最该留在东宫的吗?
她迟疑不语,极为失落,林然不计较,将调令放在案牍上,“你若不想去,我大可调旁人切,只是江家唯有优秀,中书令重病,你若失去这次机会,就没有了。”
“可是殿下,臣女对您……”江宁声音轻缓,欲言又止,望着林然的眼中更是满是倾慕。
她如此暗示,殿下当明白才是。
林然不以为意,淡笑不语,她跪地叩首,“臣女不愿去。”
“为何不愿?中书令将你送进来,是为东宫侧妃而来的,但是我觉得你留在东宫,甚是屈才,不如站在朝堂上,不好吗?”林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好奇不解。
东宫侧妃有那么好吗?她不愿见到旁人,阿凉在东宫内必然也不想见到旁的女人。江宁该自觉离去才是,何苦将自己搅和进来。
江宁咬唇,眸色湿润,大胆直视林然:“臣女倾慕殿下,对朝堂并无兴趣。”
“短短几月就说倾慕?那你是否觉得看错了自己的心,你钦慕的是我这个人,还是东宫的位置,亦或许将来后妃的荣宠?”林然戳开最黑暗的地方,向江宁丢去最可怜的视线。
江宁诧异,眼中满是震惊,林然继续道:“我曾是最低等的商户,并无好友,就算我有泼天的财富,可洛阳城内官宦出身的子弟依旧看不起我,认为我仗着九王爷才能站在洛阳城内。那时,你怎地不说倾慕于我?”
“臣女那时不识得您……”江宁语塞,极为窘迫。
林然自嘲一笑,摇首道:“就算你识得,也不会说出倾慕的话。江宁,我只欣赏你,你若不愿去,就归家去,东宫内不留居心叵测之人。”
“居心叵测?臣女并未做对您不利的事,何谈居心叵测?”江宁难以用震惊二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在殿下心中,竟是居心叵测之人?
“你的倾慕,令我觉得可笑。江宁,你入东宫的目的,本就不纯,你若觉得自己真心,就归家去,好好想想,倾慕与贪恋的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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