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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破碎世界(18)(1 / 2)


雅典娜牵着成默的手沿着水洼向着被炸成了一堆瓦砾的废楼走去。

太阳还没有彻底的被黑夜埋葬,浅白色的朔月印在浅蓝天幕的斜上方,如一道浅浅的刻痕。此刻只剩下天际线还有一线残留的霞光,像是大地尽头是无尽的深渊,其中藏着熯天炽地的业火。

戈壁的孤独的辽阔与颓废的壮美如一副画卷,展现在成默的眼前。

成默呼吸着冷峭湿润的空气,觉得眼前的一切以及手中那冰凉的温度都是幻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和雅典娜的影子,在逐渐暗淡的光线中,它们几乎就要融为一体。

与彼此,与世界。

他感觉到了心脏强烈的跃动,呼吸仿佛都变得灼热。上次有这种被温柔以待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是谢旻韫抚摸他脸颊时低吟缱绻寄语的刹那?还是她在虚空中歌唱时凝视自己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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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时候,谢旻韫的温柔来得理所当然。

而雅典娜的举动则叫成默难以琢磨。

让他感觉自己身处随时会消散的虚妄的甜美之中。

握着他的手的,只是幻象。

这种不真实让成默甚至不想去看雅典娜的侧脸,他闭了下眼睛,想起她的轻声说“我会保护你”,当时也不知道是夕阳太过刺目,还是金色的胡杨过于耀眼,他只觉得心脏和大脑被一股温热的暖流贯穿,世界都在他眼前摇晃。

他清楚雅典娜说出这句话的意义。

她不撒谎。

“是怜悯吗?就像在可怜为了保护她,向着敌人龇牙咧嘴的小狗?”成默心想,“那么自己该拒绝,还是该接受?”

成默抬起了头,准备开口拒绝这该死的温柔,只是手掌还眷恋这柔软又专制的保护欲,大脑也在享受这种盲目的依赖,因此迟疑了那么须臾。此时他们已经越过了废墟的墙壁,看到了海勒和哈立德正站在那辆防弹悍马旁边俯瞰掀开了后盖的拖箱,海勒的眸子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滴,像是射灯下的水晶。

看到原本该是马瓦斯开着的防弹悍马又回到了海勒身边,成默大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暂时放下他虚荣的自尊心,低声询问:“你们怎么摆脱无人机的监视的?”

雅典娜说:“你下车没多久,马瓦斯就通过对讲机联络上了海勒,他们看到了直升机。当时他们距离我们这边并不远,敌人也放弃了监视他们,他们商量了一下,说要让马瓦斯找机会上我们的车,因为他驾驶技术足够好,由他来开着我们的那辆车,引着无人机、直升机和车队朝大马士革的方向跑。他们并不知道无人机的存在,不过我知道,所以我就用了光学技能给他们做了掩护,让他们顺利的完成了计划。”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成默说。

雅典娜不置可否。

但成默清楚雅典娜大概能猜到自己早有预谋,他叫哈立德往马瓦斯这个方向开,就是因为之前在分开时,安排了驾驶技术最好的马瓦斯去开着防弹悍马朝这边走的,当时成默就有想过有可能用的上。

事实也果真如此,只是成默没有想到会如此给力,原来只是走的一步闲棋,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眼下能够摆脱无人机的监视,对他们的逃离来说至关重要。

局面突然间的好转让成默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也就忘记了松开雅典娜的手,两人不在交谈,并肩走到了海勒身边。成默刚想夸奖海勒一句,就看见悍马尾部的拖箱里放置着三具尸体,其中两具属于跳肚皮舞的双胞胎姐妹,另一具属于曾经陪成默一起去市场上购买香料的那个年轻女兵。

成默记得陪他去买香料的女兵叫苏珊,一个普通极了的名字,笑起来唇边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此时她已经了无生机,唇色暗淡灰着脸孔无声的躺在拖箱里,两只大大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和光芒,像两粒破碎的玻璃球,无神的凝望着天空。

躺在她身侧的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她们到死都抱在一起。个子稍微高一点的是妹妹,她喜欢将彩色的丝巾当做发带,束在额头边;而她的姐姐总是扎着马尾,大概是从小就习惯了以此来区别对方。两个人的脸庞都有点婴儿肥,双眼皮又宽又深,鼻子也高挺,嘴唇也丰润,属于难得的双胞胎小美女。当她们两个上台跳肚皮舞时,欢呼声比海勒上台时还要高昂。

成默也对这对样貌纯真的少女印象深刻,然而她们已经变成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妹妹白皙的脖子被子弹穿了一个大大的血洞,那条用来束头发的彩色丝巾被紧紧的捆在脖子上。紫红色的血痂从脖子处蔓延到了迷彩服上,她闭着眼睛,唇角还微微上翘,像是死的时候都在笑。

她的姐姐紧紧的抱着她,后背密密麻麻布满了好多个弹孔,从死时的姿态来看,姐姐是在发生枪击时,下意识的抱住了妹妹,用后背为妹妹挡子弹,但不幸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幸免于难。

成默瞥了眼悍马的侧门处,防弹钢板已经快被大口径的机枪子弹打成了蜂窝,也不知道多好的运气,驾驶车辆的马瓦斯才活了下来。

海勒伸手抹了一下苏珊的眼皮,让尸体能将眼睛合上,她抬起沾染着血迹的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苏珊才19岁,库卡姐妹都才18岁,她们都比我小.......”

“节哀顺变吧!海勒,战争是这样的。”成默压低了声音说。

“我知道,我知道是这样的。我已经经历好几次,送走了好多姐妹......”海勒扭头看向了成默,“我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能够结束。”

成默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他向来能言善辩,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伤心到绝望的姑娘。尤其是这些女孩的死,和他也有一定关系。虽说即使没有他的出现,这些女孩的结局也肯定不会很好,但事实就是,他多多少少拨快了命运的时钟。

对此成默并没有负疚感,他并不是自愿出现在酷儿德人的基地的,过错的起因并不是他,更不是他下的毒手。于是他低声说道:“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走。”

海勒点了点头,再次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走吧!”

“我们换辆车,这辆车目标有点明显。”成默指了指不远处一片被扔掉的武装皮卡,“那里应该有能开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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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逐渐暗淡,四个人朝着燃烧着的戈壁走去,因为害怕正府军过来,Isis恐怖份子早已经逃得没影了,只剩下被抛弃的武装皮卡,它们有些星星点点散落在广袤荒原上燃烧,如同篝火;有些趴在浅草丛中,如同受伤的猛兽。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辆车况不错的武装皮卡,将三具尸体从车厢里拖出来,再随便的擦拭了一下血迹,四个人上了车,成默就要哈立德开车朝着大马士革前进。

“等等!”海勒阻止道。

“怎么了?”哈立德问。

“先回悍马那边,得把我的姐妹们带上,我们曾经发过誓,谁要牺牲了,一定要把她带回去,埋葬在玫瑰花园里。”海勒哽咽了一声,“那是我们的家园。”

“不行。”成默毫不犹豫的开口阻止。

海勒转头看向了成默,万分不满的说道:“不会耽误多久的时间!”

成默略微皱了下眉头,“不是时间的问题,三个人的尸体两百五十斤,会很大的影响我们的速度,让我们在遭遇追击的时候丧失机动性,再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血??”海勒愤怒的大声质问,“她们......”

成默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激化矛盾,他知道海勒在想什么,更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打断海勒即将说出口破坏关系的话语,不带情绪的说道:“你把她们放在拖箱里就安全了?万一被导弹炸到她们就尸骨无存了!不说导弹,她们的尸体就这样扔在后备箱里被子弹打成筛子,你就高兴了?”

海勒沉默不语,只是坐在副驾驶沉重的喘息着,泪水又盈满了她的眼眶。

成默依旧没有告诉海勒她已经回不去了,他心中叹息,对哈立德说道:“哈立德,把车开到悍马旁边去,我们找个地方先把她们埋起来。”

哈立德赶紧将武装皮卡向着废楼开。到了悍马旁边,几个人都下了车,成默在悍马上找到了工兵铲,又在水洼不远处寻了个地势高点地方,和哈立德开始挖坑。海勒也不声不响的参与了进来。

雅典娜则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注视。

很快,三个人就挖出了三个浅坑,并将三个花季少女的尸体分别安置进去,掩埋好。

夜幕低垂,星空如镶嵌了无数水晶的穹顶,湖面如镜,在星光的映射下显得明亮而璀璨。海勒站在胡杨树边,虔诚万分祷告了一番,全然不似开始在车上表现的那般叛逆,对天堂、花园和黄金屋不屑一顾。

这让成默愈发觉得人真是矛盾的物种。

等海勒祈祷完,不知道她从哪个口袋里摸出几粒糖果,先是递给了哈立德,随后递给了成默。

成默摆手拒绝。

海勒并没有把手收回去,而是扬起那张挂着两道明显泪痕的脸庞说道:“你们一定要吃这个糖,这是我们叙力亚的风俗传统。”

成默心想这是表示死亡是件甜蜜的事情?还是觉得一点甜味能够冲淡些许悲痛?他平静的接了过来,还替雅典娜也拿了一颗。

海勒剥开糖纸,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是寒夜的冷风很快就将眼泪再次风干。

哈立德难过的转过了头。

成默平静的糖果塞进嘴里,随后偏头在哈立德耳边轻声说:“抱住她。”说完狠狠的推了哈立德一把,将他推向了海勒。

哈立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和海勒撞在了一起,他张开了一下手臂,还是尴尬的收了回去,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对不起”。

成默看得直摇头。

结果却是海勒主动抱住了哈立德,在他的怀里一边抽搐一边哭泣。哈立德这才顺水推舟的抱住了海勒,轻抚着她的背,温言细语的开始安慰她。

“死亡是件这么令人悲伤的事情吗?”雅典娜凝望着伤心欲绝的海勒用法语问。

成默缄默了好一会,当嘴里的那颗水果糖融化殆尽,才就着那一丝回甜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知道千百年来人们都在思考死后会怎么样,而宗教之所以能安抚人心,就是因为它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论是轮回,是天堂,还是复活,都是在告诉人们不要伤心,你爱的那个人死后也会过得很好。宗教之所以在越是战乱的地方,越是能够扎根人心,就是因为它能帮助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刚才在车上,哈立德不是曾经提起过JD教的概念‘复活’吗?当时我就想起了《雅各书》五章十六节说:所以你们要彼此认罪,互相代求,使你们可以得医治。义人祈祷所发的力量是大有功效的。”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了那株在冷风中摇曳着的胡杨树,“我现在时常会觉得,有信仰的人真的很幸福,他们能够心安理得的获得安慰。而我只能在梦中,在梦中,握着他的手,跟他说一声再见.......”

“你不是在说谢旻韫?”

“不。”成默摇了摇头,“我是在说我的父亲。我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在他葬礼的那天,我并不是那么的悲伤,那种感觉很奇怪,当时我以为我是因为能够理性的认识死亡这件事。后面当我得知一些事情的时候,猛然间感觉到非常后悔,于是悲伤反而来得更加猛烈......所以你问我死亡是不是件令人会如此悲伤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如果,如果能好好的道个别,总不会那么遗憾.....”

雅典娜陷入了思考,像是灵魂游离在了躯壳之外,等海勒停止了哭泣,她才回过神来,轻轻说:“我刚才没有窥探你的思想。我是从你说我们在西格尔点见面猜出来的......”

“西格尔点么?没想到你也会去揣摩一个人的心思。”成默很是意外的说。

雅典娜没有回应成默的疑问,她呡着嘴唇,瞳孔里闪烁着一丝难以解读的光芒。

戈壁上的风越来越大,冰冷的晚风摇晃着树叶沙沙作响,海勒站在风中喃喃低语:“苏珊的梦想是成为一位自由女性,她的偶像是薇安,她是一名伟大的战士,伟大的女性......”

“大库卡的梦想是解放库区(酷儿德自治区),她曾经说:将来我的姐妹们会以我为荣。”

“小库卡说:我将用生命去追求女权解放........”

“萨莉亚说:我想要拥有自由,想要自己想爱谁就爱谁,想要拥有自由穿裙子的权利!为此我将追随我们的烈士——艾丽娅和奇兰的脚步,去完成我们的使命。”

海勒闭上了眼睛,庄重的说:“我们将誓死追随烈士的脚步,沿着他们的道路前进,烈士永生。”

风儿带着她们的梦想吹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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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弹击中了大腿和手臂,马瓦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体温在快速流逝,他的双眼发晕,视野变得模糊,方向盘也沉重极了,他渐渐的松开油门,想让自己趴在方向盘上就此睡去。

忽然之间,一束温暖的金色光线笼罩了他,像是初夏和煦的日照。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此时此刻,他不是在寒冷黑暗的荒野戈壁,而是在阳光灿烂的热带沙滩。

“神迹么?又或者我已经死了.....”马瓦斯扭头看了眼战死在了副驾驶座上的伙伴,他手中紧抓着珍爱的AK74M,眼睛还睁着,却像只布偶无力的靠在门边。马瓦斯想要叫醒伙伴,艰难的用嘶哑的喉咙说道:“贾法尔,快起来看造物主降临了......”

已经死去的贾法尔自然没有办法回答他,玻璃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瓦斯回过头,就看到挡风玻璃已经碎成了蛛网,一只黑色的高跟鞋尖陡然间踩破了挡风玻璃。在绚烂的光线中,那些破碎的玻璃渣子就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线,在这堪称迷幻的场景中,比光芒还要璀璨的是站在引擎盖上一个红发女子。

晚风吹拂着她蓬松的红色长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双狭长妩媚的眼睛比月牙更勾魂夺魄,尤其是那双绿色的瞳孔,像躲藏在黑夜里的波斯猫,翠绿的宛若会发光的宝石。

马瓦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妖冶漂亮的女人,就连酷儿德人里最漂亮的少女海勒都远不如她。

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庙宇里的大理石雕塑一样完美。

如果她不是穿着质地光泽的收腰西装和紧绷着屯部的超短裙,笔直的大长腿上还套着诱人堕落的黑丝,马瓦斯一定认为他看到的就是天使。

但她显然不是天使,而是来自地狱美到令人害怕的——魔鬼。

还在高速行驶的丰田皮卡被她一脚踩得翘了起来,像是直接竖起来的海盗船,而那个诡异的红发女人,像是枚钉在引擎盖上的钉子,完全不把伟大的牛顿放在眼里,就在马瓦斯的眼中横了过来,几乎于地面平行。他听到了安全带断裂的声音,却只能睁大了眼睛,徒劳的盯着对方那艳丽的脸庞,从驾驶室里滚了出来。

当他滚到红发女郎的脚下,对方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阻止了他掉落地面。而丰田皮卡也发出“吱嘎吱嘎”的哀鸣,紧接着后轮“嘭”的一声落在坚实的戈壁之上,溅起了数不清的尘土。

马瓦斯能明显的感知到那枚尖锐如刀的高跟鞋跟,插在了他的肋骨之间,他甚至能听到鞋跟与肋骨摩擦的声响,那声音简直令人牙齿发酸,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道服用了过量的“芬乃它林”的缘故,还是自己早已经油尽灯枯,对痛感完全麻木的缘故。

总之,他只是咳了两口血,就如同条死鱼,认命似的躺在引擎盖上一动不动。

“车开的不错啊!”

红发女郎低头俯瞰着他微笑,马瓦斯却装作听不懂英文,只是仰望着头顶无垠的星空。他感觉不到疼痛,却能够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如此致命的关头,他却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总会在夏天的夜里抱着他,唱着《摇篮曲》哄他入睡。那时候他还住在大马士革,父亲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修车厂,而他从小也对汽车感兴趣极了,别人都嫌弃机油味和汽油味难闻,只有他甘之如饴。

他从小就喜欢跟着父亲泡在修车厂,研究各种汽车部件。长大后最热衷的事情,莫过于开车了,相比女孩,他更喜欢汽车。他记得最疯狂的一次就是把客人放在厂里维修的宝马M3开出去溜了一圈,虽然没有出什么事情,却被父亲狠狠的打了一顿,直到皮开肉绽。母亲抱着他哭,不过他觉得那挨一顿打非常值得。他当时想,自己将来一定要成为正儿八经的赛车手,光明正大的开各种好车,却没有料到战争改变了一切,炸弹炸毁了父亲的修车厂,也炸死了他的父亲和母亲。

而他没能开上赛车,只能开武装皮卡。

“听不懂英文?”红发女郎满脸狐疑,“你想不想活下去?”

马瓦斯依旧无动于衷,他感受不到疼痛,也不觉得冷,只觉得被这个女人踩在脚下,有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

“见鬼,天选者系统为什么不配一个翻译系统!”红发女郎抬起了右脚,将高跟鞋从马瓦斯的胸膛上抽了出来,立刻鲜血就从那半个硬币大小的血洞中涌了出来。

马瓦斯只觉得甜腥的味道沿着气管泛了上来,血液卡在了他的喉咙处和鼻腔里,让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翻译!医生!”红发女郎高声喊道。

片刻之后,一个提着医药箱的男子和一个裹着头巾的士兵跑了过来。提着医药箱的男子开始给马瓦斯止血、打针,给他治疗伤势。

而裹着红头巾的士兵开始做红发女郎的传声筒,翻译站在皮卡前轮边,偷瞄了一下红发女郎绷着光滑黑丝的大腿,吞咽了一口唾液说:“希施大人问你,还想不想活下去?”

马瓦斯冲着红发女郎“嘿嘿”一笑,“我听得懂英文。”他笑得无比畅快,像是获得了某种愚弄强者的快感。

红发女郎捋了一下被冷风吹乱的长发,也对马瓦斯甜美的微笑,她飞快的撩起大长腿,用鞋跟挂过了翻译的太阳穴,刚才还盯着她大腿眼神炯炯的男子,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红色的白色的瓤溅了医生和马瓦斯一身,却一点也没有沾在希施的身上。

正帮马瓦斯治疗的医生吓得浑身一颤,瞬间坐倒在地上,然而又按在了粘稠的脑浆和血浆上,顿时打着摆子满脸恐惧的哼哼了起来。

马瓦斯只是闭了下眼睛,躲避那些溅在脸上的血滴和脑浆。

红发女郎抬脚踩住了马瓦斯的脸,将鞋跟抵在他的眼球上方,轻笑着说道:“如果不想你的头颅.....”她压低了鞋跟,将高跟鞋戳入马瓦斯的眼眶,“.....被我的高跟鞋一点一点的踩爆,就老实交代车上的人是怎么离开的。”

也不知道刚才医生给他注射了什么,马瓦斯的身体摆脱了麻木,机能恢复了很多。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锥心刺骨的疼感,就像一千根针扎进了他的脑髓搅动,整个人痛到每一寸肌肤都在痉挛。

马瓦斯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惨嚎了起来。其实他并不害怕,只是实在是太痛了。温热的血液像是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的指甲抠住了引擎盖,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他想:“这漆面做得实在是太糟糕了,一点也不光滑。”

“别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红发女郎将高跟鞋从他的脸上挪开,又踩住了他的右手,像是碾烟头般轻轻的碾了几下。

马瓦斯听到右手指节碎裂的脆响,他倒抽一口凉气,剧痛从手传到大脑,头颅仿佛被什么东西撑开,膨胀到要完全碎裂。他的身体在红发女郎的脚下不由自主的蜷缩了起来,像只被煮熟了的虾米。

马瓦斯觉得有些伤感,他知道他以后也许再也不能开车了。

碾碎了他的手,红发女郎心满意足的抬起脚,将血迹斑斑的鞋底在马瓦斯的衣服上擦了擦,低着头柔声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你的伤势,我们的医生会把你治疗的很好。”她蹲了下来,注视着马瓦斯露着一只黑窟窿的脸庞,“对了,你真没有必要硬着头皮反抗,你们酷儿德人都和我们合作了,有什么不能交代的呢?”

马瓦斯颤抖着说:“不可能!我们酷儿德人永远不可能和你们这些ISIS恐怖份子合作......”

“第一,我不是Isis那群猪猡;第二,我没必要骗你。”

马瓦斯滚动了一下喉头,“那你是谁?抓我干什么?”

“你这种垃圾我可没兴趣。”红发女郎轻蔑的说,“我要找的是刚才在这辆车上的两个白人,一个叫温蒂,一个叫雷克茨卡。”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两个人。除了你,也没有看见过其他白种人.....”

“还真是嘴硬!”红发女郎百无聊赖的说,“非要等你们的首领塔梅尔来问你?”

“塔梅尔大校?”马瓦斯用左手强撑着坐了起来,他靠在挂着玻璃残渣的A柱上,喘息着说,“你这来自地狱的魔鬼,休想骗我!”

“看着吧!”红发女郎眺望了一眼天际的尽头,黑夜中的车队像是成片的萤火虫,它们如浪潮在戈壁上快速蔓延,“他很快就到了。”

“呵呵!”马瓦斯大笑了起来,嘴里的鲜血又喷溅了一身,但那些血沫在快要碰到红发女郎时,却像是遇到了极其透明的玻璃,沿着空气向下流去。马瓦斯抬头再次看了看漫天的星光,那些银亮的星辰组成了一条光带,横亘在深蓝色的天幕中央,其他星星密密麻麻的分布在银河两岸,像是镶嵌在头顶的钻石。他又想起了母亲唱的那首酷儿德歌谣。

来呀,萨拉丁,全耶路撒冷最有荣誉的人,

请停止前进,来倾听我们的歌声!

从来没有一只骆驼可以从我身边通过,

除非它的骑手停下来倾听我们甜美的歌声,

从我们的美歌得到快乐与智慧,

然后再平安的前进。

因为我们完全知道在被遗弃的旷野,

神祗使酷儿德人所遭遇到的苦辛,

但我们从不惧怕。

因为明澈的睿智的神,

在丰饶的大地上深知一切所发生的事情......

马瓦斯将手伸进了裤袋,握住了那枚“光荣弹”,用大拇指弹开了保险,一声轻响之后,猛烈的火光在红发女郎的脚步窜了起来,血肉四溅随着火光四溅,引擎盖瞬间爆开,发出了一声雷鸣。

在焚烧一切的火光中,他低声呢喃:“妈妈.......”

猝不及防的希施下意识用瞬移躲开,马瓦斯的自爆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伤害,却逼得她不得不双脚站在戈壁滩的上,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砂石地,她蹙起了眉头,嫌弃的说道:“要死怎么不好点死?这些肮脏的中东人真是叫人厌恶。”

希施没有在多看碎得四分五裂的马瓦斯一眼,跳上了另一辆皮卡,刚准备拨打电话,就看到了那辆UNICAT定制越野房车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她飞上了天空,从低空飞掠到了越野房车边,再利用瞬移进入车厢,对坐在沙发上的科斯塔·卢卡斯说:“大人,目标人物并不在这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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