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珠和林月纱一起来到花园，犹豫了下道：“月纱妹妹，我想要顾一的卖身契。”
当初下人全部买在林月纱名下，实则是姜宝珠的下人，只为避免有歹心的人钻空子。
“那咱们去一趟衙门，把顾一转到你名下。”
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当姜宝珠为此特地跑一趟，林月纱想也没想地答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给顾一去了奴籍，恢复自由身。”
姜宝珠垂眸，面上带了一抹羞涩。
林月纱恍然大悟，前几日娘陈氏提起姜宝珠心有所属，她以为是一句戏言根本没相信，现在才发觉自己住在林府的日子错过了什么。
“宝珠姐，这是啥时候的事啊？”
给顾一消奴籍，看来二人好事将近。
“是到京城以后，我厚着脸皮和他主动表露心迹。”
顾一虽然面上有一条疤痕，又是下人的身份，却是个可靠之人，姜宝珠和他在一起，心里分外踏实。
他不是何兴之流，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是章敬那等迂腐之人，顾一很踏实。
“宝珠姐，顾一可有什么亲人？”
林月纱支持姜宝珠的决定，不过在做下人之前，是不是应该问明顾一的过去。
当时黄牙人说的那些未必为真，顾一身手不错，并不像肯屈居人下的。
“孑然一身。”
姜宝珠叹口气，她给顾一自由并不是为成亲，而是放手，让他去西北参军。
“啥？”
这下，林月纱惊呆了，去西北不是闹着玩的，而是去拼命。
她可以理解男子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可建功立业并非一定要去战场，留在京城里做生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儿也好。
“月纱妹妹，顾一非去不可。”
姜宝珠舍不得和顾一两地分开，京城的生意已经逐步步入正轨，她甚至想跟去西北照顾他。
听说西北将士也有带着家眷的，就住在关内，帮着男人缝缝补补，这样二人月余至少可以见一面。
“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林月纱直觉顾一是个有故事的人，至少他深藏不露的身手不像个普通百姓。
“此事说来话长。”
姜宝珠酝酿一下，从头说起。
顾一家在西北渭城，家中世代军户，他曾是从四品的千户，只因性子太过耿直，不肯和渭城守备同流合污，所以被守备陷害。
“那守备不是个东西，克扣军饷，以次充好，用霉米代替好米，黑心棉代替好棉花，就连战亡士兵的抚恤银子都要克扣。”
顾一看不过去，找守备说理，谁料被那人陷害，在他身上搜出私通西北异族的书信，被打入牢狱中。
顾一一家人因此受到牵连，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看守冒死偷偷地把他放出来，为隐姓埋名，他只得入了奴籍。”
如今得知西北开战，那守备已经被斩首，人头挂在墙上示众，顾一很是痛快，他要回去把守备的人头放在爹娘的坟头祭拜。
“他怎么又想起参军了？”
林月纱好半晌才抓住重点，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战事还没传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虽说卫兰给高门的小姐们发了帖子，却对战事只字未提。
“是你的未婚夫婿齐大哥来找的他。”
姜宝珠翻个白眼，这一切都是麻子脸的锅，麻子脸偶然发现顾一的好身手，特地调查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