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完分数之后,何思怀忍着痛回班里把书给背了,趁着晚自习还没结束,赶紧赶了一套数学题。
因为疼得没法集中精神,出现了一些很低级的错误,何思怀看了之后胃又疼了三分,趴在桌上硬是撑到了下课结束。
一下课窦子康先是围了上来,本想着是来找何思怀继续给一群人辅导的,结果看到他脸色苍白,直接给吓得不轻:“哎呦,怀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何思怀摇摇头,咬着牙挤出一句:“我实在不舒服,今晚不给你们辅导了行吗?”
“行行行,你赶紧回寝室吧!你书不都背完了吗赶紧的!”窦子康只恨自己没背完书出不了班级门,不然怎么也得给人送到寝室去。
何思怀摆摆手,一声不吭地冲出了门。本来趴在桌上的江北看到动静抬了头,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终于耐不住起了身,问窦子康:“他是不是又胃疼了?”
窦子康寻思着你俩不是掰了又和好了又掰了吗?你现在打听人胃疼是想趁人虚弱杀了他还是干嘛?但是北哥毕竟是北哥,没有何思怀撑场子的时候,窦子康都不敢大着嗓门跟他说话:“他没说,就说不舒服。”
江北又朝窗外瞅了瞅,皱着眉头杀气腾腾。
“北哥……他身体不好,你就不要找他麻烦了……”窦子康斗着胆子小声给何思怀声张正义。
江北没弄清他的脑回路,倒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窦子康被这一瞪吓得直哆嗦。
江北有些焦虑地来回踱了几步,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发出“我不会再来烦你”这个信号了,再要想接近人家就太不要脸了吧。
那就有点婊了,江北心想——你个男的总不能婊里婊气吧,江北觉得应当守住底线。
冲回寝室的何思怀发现自己的药已经不够了,总不能只吃一半的量吧?何思怀咕了口热水,又忍痛跑去医务室。
——是药三分毒,何思怀没敢这么频繁地吃止疼片,怕有副作用。
一敲开门,消毒水味刺激得何思怀胃部一阵剧烈地刺痛,他迈腿准备往里面跨,结果整个人晃了晃直接蹲在地上。
拖着浓浓的黑眼圈的钱彬先是后退了一步,接着慢慢靠到门框上,何思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他什么也没做但是盯得自己全身发毛。
一阵令人眩晕的痛感过去,何思怀扶着门框慢慢直起身,他看了看钱彬,这人还盯着自己有些出神。
“胃疼……开点药。”何思怀不想跟他客气,只是哑着嗓子艰难开口。
“上次江北来就是帮你开药的吧?”钱彬跟何思怀的话题三句话离不开江北,烦躁,何思怀又觉得胃痛难忍。
“你这应该是胃溃疡。”钱彬盯着他,没有动作。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何思怀只觉得急躁又厌恶。
“哦。”何思怀恶狠狠地应了一声,示意这个脑子好像不太正常的给点什么反应。
钱彬的目光一直黏在何思怀的脸上,一直等到何思怀这声哦,才缓缓抬着步子去拿药。
结果只是拿来一盒奥美拉唑,抠出来一粒递给何思怀。
接过来的时候,何思怀有点懵:“不能多开点吗?我放寝室犯病了自己吃。”
“药能随便给你们吗?”钱彬看着他,“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吞了自残自杀?”
何思怀脑袋嗡嗡响——可是之前都要得到啊。
他没管那么多,只是干吞了药丸,咽下去的时候感觉嗓子都要被黏住了。
“药别生吞,小心把喉咙烧坏了。”钱彬讲话有种半死不活的感觉,听得何思怀全身发怵。
“你也不给我水啊。”何思怀抱怨了一句,咳了两下就要往回跑。
“再给你开一次的量吧。”钱彬叫住他,用剪刀在铝箔片上剪下方方正正的一块给他:“明早自己再吃一粒,晚上如果还不行就再来找我。”
何思怀接过药,点头就跑了。
之前胃疼会有江北罩着,唠唠嗑吞一把药睡一觉就没事了,但这一次一个人跑来跑去,又显得非常凄惨。
何思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两口,接着就躺到床上等着睡着,结果恰逢室友们一个个背完书,陆陆续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