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呢?我哥也回来了吗?”
箫儿满怀期待地伸着脖子朝我们身后左右张望未果,又见我们三个人都满面愁容的黑白长袍素裹,最后将目光落在郎墨楼怀中横抱着的黄色编织袋上,笑容才在他纯真的脸上冷却下来。
“墨楼公子…这是什么?”
“是笙儿回来了吗?”愉悦的声线自箫儿的背后传来,他的母亲满脸堆笑地跨过门槛向我们小跑过来,“箫儿你还愣在那里做何事,快把墨楼公子和两位姑娘请进房来啊!”
“娘……”箫儿不动,回首呢喃着。
当小笙的母亲来到我们面前时,她明显比上一次憔悴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郎墨楼的怀中时,那明亮的眼眸瞬间就覆上了摧天毁地的黑暗!
“公、公子…这、这是…”她的嘴唇开始打颤,双肩也开始止不住地打颤,“我家…我家笙儿呢?笙儿未随公子回来吗……?”
不知郎墨楼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他就这样抱着小笙笔直地伫立着一言不发,唯有耳边垂下来的长鬓在和风飘逸。
“伯母…”望着小笙母亲失措的模样,我也很不忍心说出真相,可郎墨楼始终不言语,也只有我来说了,“对不起……”
小笙母亲眼里的光在“对不起”三个字落下的同时,永久地熄灭了。
她似乎用了好漫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怔怔地站着良久后,两腿一软她便瘫坐在地,并且从胸腔中发出了一声贯彻长空的悲泣!
“笙儿…我的笙儿啊……”
小笙的母亲痛哭流涕,哭得肝胆破裂,仿佛除了呼唤自己儿子的名字以外,其他的什么都忘记了一样。
“哥哥……”一旁的箫儿也是三尺男儿涕下沾襟。
这真是让人心碎的一幕。
用了太久的时间,小笙母亲那悲恻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和汪流媚将已哭得白骸无力的她搀扶到了她房间的石炕上,让她卧靠着歇一歇。
汪流媚从木桶中舀来一碗水,端到她的口边让她润了润喉咙,她这才收了收呆滞的目光,并颤颤巍巍地拉起了我的手。
“宛姑娘…我不怪你们,我都懂,都懂…是我家笙儿生来薄命,若不是墨楼公子当年的出手相救,我家笙儿也不会活到如今……”小笙的母亲这样说着,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泪又是疯狂地涌出眼眶。
世间最痛不过丧子之痛,我笨嘴拙舌,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我甚至连小笙的死因都无法交代给他的母亲,也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试着传给她一些温暖。
而他的母亲也反握着我的手腕,无处宣泄的悲痛全部都凝聚在她的指腹,向着我手腕的脉搏传来。
正是这样,她忽然停止了哭泣,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我,隔了好久才颤着双唇向我问道:
“宛姑娘,你这、你这是…双脉吗?姑娘你…有孕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