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言望着天空，神色说不清是怀念还是难过。
芳菲阁中一时安静极了，只有风卷动书页的簌簌声。
唐晚晚有点不习惯这种沉闷的气氛，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多言言忽然回过头，眼神柔软地看着她，缓缓道:“这个传说，我原本是不信的。”
唐晚晚又是一怔。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心想问，却犹豫着没有贸然开口。
唐晚晚性子耿直，向来有话直说，从来不会弯弯绕绕，可在多言言面前，却每每颇多顾忌，思前想后，总怕触到他的旧伤疤。
不光这句话，就连刚才那颗星星，唐晚晚同样没有听说过。
但她同样没有多问，一是担心问得多了让多言言记起伤心事，其二也是担心万一这叫仪癸的星星在原著设定的世界里，是个标志性恒星，就跟现代的启明星一样，自己问了，岂不显得无知？
反正来日方长，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又何必多问？
因了这诸多考量，唐晚晚思虑再三，也只淡淡道:“是么？”
多言言“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
时间倏忽而过，就在唐晚晚的《潜力植物图鉴》快要完成的时候，忽然收到方氏着人送来的新衣裙。
“唔，”唐晚晚从托盘里取出一套大红色的衣裙，展开看了看，眉头便是一皱:“流仙裙？！”
“正是！”金雀笑吟吟道:“明日就是荷花节了，京都诸多夫人小姐都将聚于一处，届时群芳争艳，小姐若不穿得华贵些，如何能拔得头筹？”
呵呵，拔得头筹？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唐晚晚心想，别人且不说，旦有多言言在，这头筹就绝对轮不到自己。
——穿再花哨也没用，反而艳俗累赘。
不过，荷花节？
早在半个月以前，方氏就提前知会过了，叫她与多言言，唐元元三人一起，参加这个名为踏青赏花，实为年轻男女互相相看的相亲会。
唐晚晚这段时间沉迷发财大计，天天闷在屋里完善图鉴，倒也的确想找机会出去透透气了。
但这流仙裙嘛，还是算了吧。
她伸手又提起另一套粉红色的看了看，这套看起来明显更长一点，衣裙上的珠玉花饰比之红色那套略少一些，但也算的十分花哨了。
金雀道:“这套是夫人特地为言言小姐准备的，夫人说了，言言小姐喜欢素净，不爱穿的花枝招展的，是以这套衣裙便简单些。”
这还简单？
唐晚晚大略扫了几眼，也只在前襟处稍稍找到了一点留白，其他地方不是彩绣就是珠玉流苏，要不是她眼神好，连底色都难看出来。
多言言垂眼看着唐晚晚手里提着的衣裙，半晌没说话。
“怎么？”唐晚晚看着他这凝固了一般的表情，肚子里的坏水又忍不住咕噜噜往外冒，“言言姐姐可是不喜？”
多言言:“……”
“这可是娘费了好大功夫亲自为你订做的，她要是知道你看不上，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金雀连忙道:“若言言小姐不喜，不必勉强。”
“……没有，”多言言言不由衷地说，“我很喜欢，还请替我谢谢……娘。”
他嘴上虽然说着喜欢，可唐晚晚分明看见，他的面部五官无一不在表示拒绝。
唐晚晚忍不住大笑。
等到金雀离开之后，唐晚晚才对依旧皱着脸的多言言道:“放心，咱们明天不穿这衣服。”
多言言眼睛一亮，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这衣服……”
“我自有办法。”唐晚晚摸着下巴笑道，“这几日也不知元元妹妹身体怎样了，我这做姐姐的，也该去看望看望了。”
于是这天，刚在小花的监督下喝完药的唐元元，正打算小憩一会儿，便又迎来了唐晚晚这个不速之客。
唐晚晚笑颜明媚，一进屋就直奔唐元元而来，语气亲近地说:“几日不见，不知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姐姐关心，已经好多了。”
其实不用她说，唐晚晚看着她的脸色，也觉得她应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前几日来看时，唐元元脸上还一片苍白，整个人纸糊的似的，稍动一动便要散架，如今再看，她脸上已有了点血色，咳嗽也少了，整个人活泛多了。
看来这药还有点效果，价钱这么贵，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唐晚晚端起姐姐的架子，温声道:“以后可要好好吃药，不可任性了。”
唐元元:“……是。”
小花一见唐晚晚，立刻伸手接过她手上托着的衣裙，又不客气地搬过一个绣凳摆到了她面前:“小姐坐下说话。”
唐元元冷眼瞧着，没有说话。
“惠姨娘和春红哪儿去了？”唐晚晚左右看看，不见两人身影，随口问道。
小花刚要说话，唐元元已经抢先道:“在厨房呢。我今日胃口不错，想吃点桂花糕，姨娘便亲自去做去了。”
“哦。”唐晚晚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有胃口就好。”
“姐姐今日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