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石是皇家先祖留下的圣物,皇室祖训,每一代帝王登基,必要在登基大典上请出神石,三拜九叩,以求庇佑。
与神石对应的,另有四块子石,子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开国之际太.祖膝下四个皇子各持一块,以血滴在子石上,神石便会发出蓝光,微微震鸣,犹如被唤醒了一般,十分神奇。而更神奇的是,只有皇族血脉才有此效果,其他人的血,不管滴再多在这子石上,神石也都不会响应。
因此,这登基仪式上,最为重要的一项,就是以血唤醒神石,若得蓝光笼罩四野,便是新帝得到了神石的认可,才可顺利登基。
故而,这神石,比之传国玉玺更为重要。
只不过四块子石,经过这几百年风雨,已经遗失过半,皇室现如今也只剩了一块,与神石供奉在一处。
符拓看了看打斗中仍显游刃有余的多言言,又看了眼左手完全耷拉下来的符隆,料想他不敢耍什么花样,便将耳朵凑近了些,道:“你说……”话未说完,忽觉耳朵一痛,已被符隆死命咬住。
符拓狠狠一拳捣在符隆腹部,将他整个胸腹都打得微微凹陷了进去,然而符隆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丝毫也未松口,依旧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
符拓又是一拳,符隆口中涌出血来,扑头盖脸浇在他脸上。
“还不松口!”又是一拳。
符隆扭头狠狠一扯,将符拓右耳撕了半个下来,“呸”地一声吐在地上。
符拓怒极,抓住他的头发提拳便揍。
旁边的罗勇一边跟多言言打斗,一边留意着符隆这边的情形,见状不由焦急万分,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然而多言言身如流光,双方对打这么久,罗勇竟然连对方的一片衣角也未挨到,反倒是数次差点被逼出殿外。
符隆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微微挣扎了两下,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狠厉的拳脚,他的气息渐渐微弱了下去,瞪着虚空的双眼,一点点失去了神采。
符拓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符隆已经没了声息。
他探了探符隆的鼻息,旋即惊恐地将符隆的尸身推开,惹来罗勇的侧目。
“陛下!”罗勇高呼一声,一枪荡开多言言的攻势,飞快地朝着符隆这边赶来,多言言稍一犹豫,也跟着走了过去。
罗勇单膝跪地,试探地喊了两声:“陛下?”
符隆毫无反应。
罗勇伸手试了试符隆的鼻息,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倏地看向符拓,眼睛里像是燃着一团烈焰:“乱臣贼子!竟亲手弑父!”
说罢右手一扬,长.枪脱手,犹如利剑一般朝着符隆掼去,劲风掀飞了御案上的笔架纸镇,也掀翻了上面的一摞文书奏折,包括方才由符隆亲手写的,墨迹未干的传位昭书。
符拓大惊,欲要躲避,然而一眼看到几封被劲风撕裂的奏折,立时脸色一变,朝着诏书扑了过去。
长.枪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直冲符拓后背而来,他想起方才被这杆长.枪一枪贯穿的侍卫,心中恐惧到了极点,然而却依旧紧紧地护着身下的诏书,仿佛那是什么比自己的命还更重要的东西。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来。枪尖在他背后顿住了。
确切地说,是被人握住了。
多言言抓住枪尖,往下一掷,轰然一声,地面如起惊雷,整杆枪便如戳进了豆腐之中,整个陷了下去,再无踪影。
室内两人看到这一幕,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多言言的目光,犹如见了鬼。
多言言其实也未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怔了一下,道:“先别打了,陛下既已薨逝,便宣布遗诏吧。”
符拓:“好好……”
“遗诏?陛下被逼着写出来的遗诏,如何能作得准?”罗勇怒极,指着符拓道:“我大襄江山,决不能交到一个弑父篡位的阴毒小人手上!今日我罗勇便是死,也决不能让你们如愿!”
说罢赤手空拳就向符拓袭去,符拓正欲抵挡,罗勇却虚晃一招,朝着多言言攻去。
多言言刚撕下一块布条准备将手上的伤包一包,见罗勇袭来,连忙迎上。
两人再度战在一处。
那边,符拓将身下护着的诏书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逐字逐句念了下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于……皇九子?符微?!”
多言言身形一顿,被罗勇一把扯开了衣袖,一块巴掌大小,似金似玉的牌子掉了出来。
罗勇伸手一捞,竟觉沉甸甸的。他看着这块牌子,只觉眼熟:“这是……柳将军的东西?”
“你是柳将军的什么人?”
符拓的目光也扫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诧:“你是柳尘渊的人?!”
多言言没有说话。
罗勇又道:“难怪我总觉得似曾相识,你认识我?”
多言言沉默片刻,伸手将牌子夺了过来,口中淡淡道:“不认识。”
就在牌子接触到他手掌的刹那,地下被长.枪贯通的黑洞中,散发出了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