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在旁也是应和,“奴才这就去前头告一声。”
秦君疼的像是内里有人拿刀子划搅,坠痛掺着刺痛,嘴唇都是青紫的。
“不用。”她声音有些虚,“朕没那么娇气。”
她强忍着痛从床上坐起,桑琴赶忙扶她,被她轻轻推开。
桑琴心疼坏了,从前秦君还没登基的时候便是她在跟前服侍,那时公主来葵水便疼,只那时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疼的紧。
哪像如今做了陛下,竟娇气也娇气不得了。
桑琴最是懂秦君,见她这般坚持,便也一声不吭的替她穿衣,妆面下了描粉的腮红,盖了盖她苍白的脸色。
“陛下,看看可行?”桑琴站在她身后问。
秦君扫了一眼,见唇色依旧有些发白,便咬牙咬了咬,娇嫩的唇瓣很快红了起来。
“赏。”
她起身,按例赏赐宫女们,玄色的衮服和朝冠压在她身上,刚刚之前虚弱转眼不见,只留下帝王的贵气和威压。
桑琴等宫女们跪在地上恭送她上朝,这几年陛下的性子都改了许多,朝中大事逼的陛下不得不将自己的性子都收了起来。
如今陛下都二十好几了,身边竟连个贴心的也没有。
李宝伴在秦君身侧,看着秦君紧皱的眉头,心里也跟着一揪。
他看了看前头,小声提醒道,“陛下,大殿快到了。”
秦君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应道,“嗯。”
大殿一片亮堂,百臣位列,声声唱诺,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天岁安健,吾皇万岁。”
这便是提醒百官,陛下到了。
百官正了正身子,纷纷齐齐躬身行礼,“陛下正康,万岁福安。”
秦君便是在百官齐声请安之下缓缓走向那把金雕的龙椅,玄色衣袍上盘旋着九龙,衣领口皆是难寻的鲛金细线,服帖的将她的身线勾勒出来,帝王之气尽显。
“免。”
她的声音从上头传来,百官闻之缓缓起身。
靳秦的目光向她投去,虽她上了妆压了压,但他还是一眼便看出她此刻脸色极差。他的视线往下落了落,见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处,便知她确确实实来了葵水且此刻正难受着。
靳秦心中细细的疼,眉头亦是皱了皱。
她那般怕疼的人,如今却在寒冬中忍着疼来上朝,这几年,她便这般过来的?
秦君也在看他,见他眉头皱起,心里烦躁,不知他为何事烦恼。
“陛下,臣有事启奏。”
秦君闻声抬头看去,见是一个言官,眸光闪了闪。
“准。”她红唇轻启,声音含着淡淡的威压。
“陛下,臣要参通政司知事林博彦,身为朝廷官员竟现身风月场所,有辱官衔。”
参林博彦的?
这言官疯了不成?林博彦此时正在陛下跟前得脸,就算是眼红也得看看时机。哪有此时拎不清的在陛下跟前参林博彦的?
朱达在后面摇摇头,啧啧几声。
“这眼红的人真是层出不穷,卯着劲要把林博彦拉下来才行。”
“那确实是,林博彦最近确实得脸了些。”
“我瞧着这些言官都烦,逮着点什么就要念叨,等着陛下训斥吧。”
......
朝中官员自是等着瞧那言官的好戏,只有林博彦怕的发抖,因他昨晚刚刚惹怒了陛下,今日就有言官参他,若说没有陛下手笔,他是不信的。
他眼中瞳孔剧烈震荡,踉跄几下走出去,跪在地上。
秦君坐在高高之上的皇位之上,看林博彦的眼如同蝼蚁一般,小腹的疼痛让她额头出了曾细密的汗。
“既如此,便罚去翰林院,好好收收心,学学如何为官。”
众臣皆惊,全都看向伏跪在地上的林博彦。
怎么回事?林博彦最近在陛下跟前不是得脸的很,怎么会因这点事儿被言官参了一本便贬了官职?
“这不昨晚还进宫了?”冯星在后面嘀咕。
“莫非昨晚惹怒了陛下?”朱达小声猜测道。
范增还在打瞌睡,两人推了推,“林博彦被贬啦,还睡呢!”
靳秦侧头看一眼范增,见他站的笔直,眼睛却闭着。
他抿了抿唇,淡声问道,“范将军是昨晚用多了酒?”
朱达小声道,“哪儿是,小秦你多上朝就明白了。”
靳秦眼前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自然是要多上朝,便能多见她。
“若无事,便将封令宣读。”
秦君冷着脸说道,朝臣自然没有意见。
封令便是赏封西北大军的,李宝拿着封令一项项宣读着,读到最后看到明黄的圣旨上写的那两个字眼睛都忍不住睁圆了些。
“靳...秦,封正一品镇北大将军,赏居京都将军府,千户食邑。”
靳秦施施然走出列队,跪下叩谢君恩,连带着西北的将士们的那一份。
秦君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他,“朕的大将军可有什么别的赏赐想要?”
这话问出,不少人艳羡。
圣上金口玉言,愿再多个封赏,当真是给面子了,这靳秦怕也是要风光几日的。
朱达冯星也替他高兴,在西北熬了五年,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靳秦面上却淡淡的,开口道,“臣无所求,只是至今尚未成家,不知陛下可能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