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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别离情思染花香(1 / 2)


林诗懿醒来的时候还被齐钺紧紧地圈在怀里。

看着齐钺还阖着眼皮,她难为情地扭了扭身子想要先起身,却又怕把人吵醒,一想到若是等会齐钺醒来二人要以这样的姿势四目交接,她面上就臊得不行。

她枕着齐钺的胸膛,听着对方匀长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齐钺分明睡着,可她才刚稍微动了动身子,齐钺却环过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醉着醒着不好分,睡着起了也是瞧不出。

“齐钺……”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嗯?”齐钺迷迷糊糊地眯开条眼缝,随口应了一句“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瞧清怀里的爱人,“我……”

瞬间好像手脚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觉得自己连喘气都快忘了。

林诗懿连忙低下头,不敢瞧着齐钺,可这动作看来却更像是少女羞赧地躲进了爱人的怀里。

“我……”齐钺伸手抚过林诗懿如瀑披散的墨发,像是在安慰,动作却是僵硬又拘谨,“昨晚……”

齐钺叹了口气,小声道;“对不起。”

“你是应该要道歉……”

林诗懿似乎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齐钺手臂上突然传来的力道打断。

“对不起。”齐钺抱紧林诗懿,好像害怕对方随时会消失似的,“是我酒后失态,是我行为失据,你想怎么样都行……”

“但,能不能,别走……”

“是挺失态的。”林诗懿的脸还埋在齐钺怀里,这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倒掩盖了往日的清冷,“多大的人了,喝两杯就全都灌进了眼睛里,一个劲儿的抹泪,难看死了。”

“荆望他们都瞧见了,我看你这定北大将军以后要如何做人。”

“你……”齐钺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在意林诗懿的话,“不怪我……”

“怪你什么?我不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室吗?”

林诗懿牵着颈子仰头,抬眸盯着齐钺。

“林诗懿无悔。若是你后悔……”

齐钺俯身低头,将后面的话都揉碎在了二人的唇齿间。

“荆望?”卫达从院外大步走来,瞧见了守在主厢房外的荆望,“侯爷在不在房中?快,我有要事禀报。”

“诶——”荆望一把拦住了卫达就要叩门的手,“侯爷在,但你不能进去。”

“侯爷的吩咐?卫达喘着粗气,想是一路疾行,他不解道:“可是有什么人物在房内?”

荆望竖起右手食指,故作神秘地左右晃了晃,“侯爷没吩咐,是我打听来的。”

他早起寻例来找齐钺操练功夫的时候遇到了老管家,老管家带着下人奉了晨起梳洗的东西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经荆望一番打听才吞吞吐吐地道出,昨夜林诗懿留在房中陪齐钺沐浴,之后好像一整夜没有出过房门,所以他在门口不知道这门叩得叩不得。

荆望知道了高兴得恨不能蹿上房梁,立刻把所有人打发掉亲自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他咧着嘴冲卫达傻笑,“咱们侯府,终于要有小世子啦!我终于不用怕齐锏半夜来踢我屁/股啦!”

门外传来争吵声,齐钺终于放开了林诗懿,二人呼吸微喘,房中的气氛暧昧又尴尬。

“你再躺会。”齐钺听出了荆望的声音,“我去叫那个兔崽子安静。”

他起身披上一件寝衣,步出屏风后一把拉开了大门,抬脚就踹在了荆望的屁/股上。

“找死呢!”他压着声音,“一大早的胡闹到我门口来了!”

“也不早了……都巳时了……”荆望委屈地揉着屁/股,“再说是卫达要闹!我都说了你在忙活小世子的事儿了……”

“你!”齐钺抬手,恨不得马上就拍死荆望,却听见房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回头,但见林诗懿虽未绾发,却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懿儿,你怎么起来了?”

“你和荆望分开都是大人,凑在一处便成了两个总角的孩子,就会胡闹。”林诗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想着正事。”

齐钺闻言瞪了荆望一眼,也没反驳,他今天心情好,甚至好到可以放荆望一马;正事儿什么的还真的就浑忘了。

“卫达。”林诗懿也没打算和那两个“半大孩子”继续纠缠,转头对卫达道:“可是有什么急事儿要与你家侯爷说?”

“是。”卫达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还是没忘了抱拳行礼,“侯爷,尤敬之昨天夜里,死在了大理寺狱的天牢里。”

定北将军府的书房内大门紧闭,齐钺在里间的书案便奋笔疾书,林诗懿坐在外间的茶桌旁澄思渺虑。

此间阒静,林诗懿抬眸时,恰好看见齐钺停笔。

“你昨日刚才大闹御前,夜里尤敬之就死在了大理寺狱的天牢里。”她沉吟片刻,“大理寺狱的天牢,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而几乎整个隗明都会把你看做是最想尤敬之死的人。”

“这顶帽子扣下来,若非实据,你便甩不开。”

“就算手握证据,有心之人也可以编造莫须有的罪名继续诋毁你,轻则可以说你恃宠而骄,重则可以参你一本目无君上。”

“到底是谁的好手腕,你可有头绪?”

“我们在明,敌在暗,他不露头,就是要把我当个靶子射穿。”齐钺折起方才书罢的宣纸走到外间,“但他既然不想让我好过,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虽然现在没有头绪,但只要他还有行动,我就有机会把他揪出来。”

“他杀尤敬之只怕不止是为了要我难办。他此番谋划得当,显然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便应该知道,这罪名不足以置我于死地。但要进大理寺狱的天牢杀人,也并不简单。”

“他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行事。但若是这件事能一石二鸟,那便就说得通了。”

“只怕是他担心尤敬之会说出不该说的话——这个人和北境大营的毒米案定然有关!”

“你先回相府罢。”他站在林诗懿身前,低头看着林诗懿,“我叫荆望送你。”

“齐钺!”林诗懿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怒气。

“这个你拿着,我已经签字盖印,若是——”齐钺蹙紧眉头,把方才的宣纸递到林诗懿手里,“若是日后我有什么意外,你便签好字拿出来,好教相府与将军府撇清干系。”

林诗懿捧着宣纸,能瞧见点穿透纸背的墨迹,她不用打开也知道这是什么——

她与齐钺之间的第三纸和离文书。

两世的恩怨纠葛只得半日的情意缱绻,她读得懂齐钺这封和离文书背后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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