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人群一路小跑,来到了慕凉的住处,胡言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木屋,虽然木屋完好无损,但是他不会记错这里就是恶鬼躲藏老巢。打头的年轻人二话不说粗鲁地撞开木屋的门,后面几个人紧紧跟上,一群人蜂拥而入,将屋内正在配药的慕凉用绳子捆住,抓了出来。慕凉一手拿着医术,一手抓着草药,身上缠着绳子被一群人拖拽着,满脸的震惊,挣扎着问道:“你们做什么?为何突然把我抓起来?”慕凉就这样被村民们带走了,一路上慕凉不停地追问,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画面瞬间变化,眼前是村子中央的空地,慕凉面容憔悴,身形消瘦,被绑在高台的木柱之上,脚下堆满了茅草。白发老道士此时正围绕着慕凉作法,嘴上念念有词,“妖魔退散.....妖魔退散......”
村长站在高台之下,高举着火把。身后站满了村民,就连感染了瘟疫的人也被搀扶了出来,似乎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刻。慕凉望着村长,声音沙哑颤抖,“村长,你相信我啊,我不是妖怪,我没有被妖魔附体。”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相信。
白发老道士走下高台,站在村长的身侧,一手握住村长拿着火把的手,高声说道:“妖魔,你休要狡辩,今日老道替天行道,这烈火将烧去你的真身,驱散你的罪孽,还村子安宁。烧死妖魔!替天行道!”说罢,不知白发老道士施了什么法术,火把之上的火焰骤涨,熊熊燃烧起来。身后的村民也随之齐声大喊起来,“烧死妖魔!替天行道!烧死妖魔!替天行道!”
胡言心里清楚慕凉并没有被妖魔附身,而所谓的活神仙老道才是真正的妖怪,但是他却不能将声音传递给面前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把点燃茅草,看着烈火一点一点地将慕凉吞没。耳边不断地回荡着慕凉绝望的嘶喊,“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原来当时听见的求救声是慕凉发出的,此刻更清晰地在耳边回响,胡言心如擂鼓。熊熊烈火之下是村民们的一张张无情的笑脸,他们在期待着瘟疫的散去,他们根本不在乎牺牲谁的生命,只要能换回所谓的安宁。
胡言看见白发老道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阴森恐怖,低声重复着,“慕凉,看见了吧,这就现实,这就是人心,你的善良只会换来他们的背叛,憎恨吧!让你的恨意永远的留在这里,让这片土地后世的人们在你的恨意中永世不得超生!”
白发老道士的话语仿佛恶魔的耳语,不断地钻入慕凉的耳中,只见慕凉的眼睛逐渐地充满了猩红,他开始疯狂的挣扎,凄厉地喊叫起来,“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诅咒你们后代子子孙孙不得善终!我要化作恶鬼,看着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啊啊啊!”慕凉的身躯在烈火中逐渐化为灰烬,但是他临死前的话语还回荡在空中,让人不寒而栗,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恐惧,甚至有人已经腿软得瘫倒在地。
心怀善念,行医救人的慕凉死了,被称为活神仙的假道士偷偷离开了,瘟疫没有消失,村子还是被瘟疫毁掉了,村子里的人临死前疯的疯,傻的傻,互相怀疑,互相厮杀,最终走向了死亡,只剩下破烂不堪的木屋,与一片焦土。
胡言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望着慕凉死去的地方,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他终于明白为何从踏入清河镇起总能感受到无尽恨意缠绕在身边,其中夹杂着绝望与悲伤。眼前的一切便是发生在清河镇百年之前的事情,而慕凉便是如今清河镇里的恶鬼,飘荡在清河镇里的情绪全部都是慕凉临死前的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