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簌:“可有说为何事。”
“禾侧妃未明言。”管事姑姑道,“只是隐约听着那映春说,昨夜禾侧妃犯了旧疾。”
顾簌:“旧疾?”
“是,这词奴婢听得真切。”
“本宫知道了。”顾簌道,“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
顾簌将碗中的清汤慢慢悠悠喝完,又在一旁的小碟子里拿了好些个糯米团。
“夏洱,去让人备车。我们也回府。”
“啊?奴婢…奴婢觉着,您要不再休息一日?”夏洱小心翼翼地询问。
顾簌指尖缠着烟青色的帕子,本要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为何?是殿下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是奴婢多嘴,请王妃赎罪。”
夏洱连忙摆摆手。
殿下未提何事,但临走时吩咐人去御膳房备些王妃爱吃的。听小德子说,似乎午膳晚膳都备了。
可一贯对吃食讲究的王妃,眼下怕是已经被糯米团填饱了。
“奴婢这就去命人备车。”
“算了。”顾簌稍稍捏了捏微有酸涩的腰肢,想着回去同江禾凝“对戏”岂不是更要累着自己,还是养养精神再说吧。
沈珞晚膳后才回来。
径直进了顾簌的寝殿,见她手里攥着那副刺绣,美目阖着正睡得香甜。
“睡多久了?”沈珞看着她,轻声问一边静候的宫女。
“回殿下,王妃睡得不久,未到半个时辰。”
“嗯,下去吧。”
宫女应声,走出去将外间的珠帘一层层落下。
沈珞弯腰将她抱起,还没走两步怀里的人便醒了。
她焉焉地眨着惺忪的睡眼,又耐不住打了个小哈欠,“现在什么时辰?”
“酉时。”
顾簌靠到他肩窝里点了点头,懒懒地任由他解罗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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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梨园。
一曲《辞盏酒》谢幕,云慧生打帘回到后台。
班里的文管事迎面便吆喝着,“慧生,后门有个穷酸的姑娘寻你。”
旁边的人嗤笑道:“你怎么回事,即是穷酸的还来同我们慧生哥说什么,赶紧打发了。”
“先前来许多回了,就给过我三个铜板儿。今日这两钱应当算大方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大半个屋子的人都在哄笑。
云慧生浓妆之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夜里文管事又来敲门,他像是刚喝完酒回来醉醺醺的,“那姑娘又抠抠搜搜地给了两钱银子,但我瞧着生的挺漂亮,慧生要不去见见?”
“欸。”云慧生面上没什么怨言地起身,穿好衣衫往后门走。
梨园后院的巷子狭窄,只有五更天倒泔水夜壶的才往那路上走。
夜里更是黑漆漆的一片,连月头都落不进来。
云慧生手里提着枯油灯,打开那瞧着腐朽的木门,走进巷子里。
“慧生哥哥,你来了。”
姑娘的声音从阴避深暗的地方响起,听得云慧生顿在了原地。
他抬起枯油灯照过去,看见那个魂牵梦萦的姑娘靠在肮脏的墙檐边,笑得万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