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剑刺穿身体,带来灭顶般的疼痛感,眼前的陆离无措地丢下剑跑上前。
夏漪将剑深刺又快速拔出,冰冷的刀刃上满是血渍,一滴滴汇聚再掉落在水坑之中。
她身后对着疾步走出来的人行礼,“殿下。”
陆离抱着岫烟跪倒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捂着刀口,仓皇地哀求:“殿下,求您不要杀她。”
沈珞的怫然之色尽在眼底,他心中杀意难消,“滚。”
陆离再次高喊,“殿下,她知道顾止的行迹,一定能找到夫人。”
沈珞越过几人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停了一瞬,冷漠道:“带走。”
……
暴雨一直下到了晚上,整个世界都是淅沥不止的声音。
顾止立在窗边回想起如画的南安。
小时候的阿簌每日晨起一碗药,睡前一碗药。
母后时常会亲自去喂,她总是慈爱地哄着,“本宫的小阿簌最乖了。”
顾簌也点头,乖巧地喝完跑进母后怀里,撒娇似的说着,“是呀,我最乖啦。”
一年四季,一季月余,深宫里的日月穹顶都在斗转之间。
后来父皇突然走了,朝堂大乱。
短短几月顾止却像是过了半生。
那日天师公主殿取药,割手的匕首很锋利,阿簌苍白着一张小脸,抿着嘴一直闷声哭。
嬷嬷说公主疼得寝食难安,顾止放心不下还是去看了。
恰巧司绣殿派人送来了和亲的凤冠霞帔,阿簌曾扬言说要剪碎它,但那时还是安安静静的,僵硬着身子由着她们服侍试衣。
珠围翠绕的嫁衣将她衬地越发姿容倾国,身段更是一盈一握直显妖娆。只不过步子沉了些,只走了两步就险些绊倒。
顾止及时上前扶着,揽着她纤纤腰肢,不假思索便说道:“阿簌是在和我行大礼吗?”
说完看见顾簌错愕的眼神才觉得失言。
“朕说笑的。”
顾止将摇摇欲坠的凤簪从青丝间取下,她身上还有药香,像是自冰肌玉骨流露出来的,闻得人心入了魔,想就这样将她锁在这里,只给自己采择。
顾止忍不住捧起她的脸,目光偏移细细地看过去,停留在娇红的唇上。
内心有欲望在狂啸,却看着她温声说起,“母后说,我未来夫君叫沈珞,皇兄可知道是哪两个字?”
她是真心在询问,顾盼生辉的眼眸里是对另一个男子的好奇。
顾止心里有个自己,像是中剑潦倒在原地。他松开手,退后到安全的距离,“沈是北燕的国姓,珞是璎珞的珞。”
顾簌伸出手,在自己掌心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原来是这两个字呀,但是带‘王’者会不会很凶?”
“不怕,任谁都不能欺负我们南安的公主。”顾止安慰她,隔了一会儿又欲盖弥彰地说道,“不过阿簌也要尽心做他的妻子,这样才能给南安带来福泽。”
“我知道啦。”顾簌笑意盈盈道,“喜嬷嬷说男子都喜欢听好听的,我回头将话本子上的词儿都背了,一句一句哄给他听。”
顾止尝到了心底里的苦涩,终归还是宠溺着:“朕的阿簌最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