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城这边每天都有很多剧组。
剧版的《长夜》也还在拍摄中,两个剧组的故事背景相同,取景地自然也撞到一起去了。
那边的档期有点赶,每天加班加点在拍戏,至于时音这边,慢工出细活,不紧不慢地拍着,只求影片质量。
时音发现她撞见何莹珊的次数变多了。
虽然都在一个影视城,但为了错开取景时间,都很难得碰面。
开机头几天,时音就只撞见过何莹珊三回。
其中两回都是在酒店遇到的。
这几天,她倒是每天都能在影视城看到她两三回。
还都是一副正在拍戏的打扮,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出来瞎逛。
她正胡思乱想,这头贺执的打戏行云流水,端得是飒爽英姿,太过惊艳,导演大喊了声好。
时音从远处收回视线来,盯着拍戏的贺执看了一会儿。
一会儿后去某乎上发了个问题:“李涛,像贺神这样的颜值真的是合理存在的吗?”
他的古装可以是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也可以是潇洒走江湖的侠客,他的现代装可以是稚嫩无比的青葱少年,也能是沉着冷静的职场精英。
明明五官凌厉,锋芒毕露,穿上古装又自有一股风流。
时音捧着下巴想,如果蔺泽就是这样的,谁不愿意成为夏夏呢?即使赴汤蹈火,悲惨收场,也心甘情愿的沉溺进去。
她一不注意就放空自己,那边贺执已经结束了。
导演喊了几声没人应,拿着大喇叭:“夏夏,夏夏呢?快点儿的,你蔺泽哥哥等你呢!”
这都说的是啥话?
时音一个回神,热度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上。
导演导戏之余是个很不正经的人,一张嘴叭叭的,剧组的氛围都靠他来活跃,他又和贺执关系好,玩笑也是开惯了的,这种话他都不是第一回说,一剧组的都习惯了,嘻嘻哈哈地就开始下一场的布景。
时音心里头却没来由的发虚,过去贺执跟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反而拘谨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为了打破尴尬又跟往常一样微微鞠躬以示尊敬,道:“请前辈多指教。”
贺执总觉得自己在时音心里要高一辈儿似的,每次看她恭恭敬敬的状态就不太得劲儿,勉强“嗯”了一声。
导演拿着大喇叭又开始叭叭地,“哟,夏夏你咋跟蔺泽这么生疏呢,都没有cp感了哈!”
时音别开脸,脚尖撵着一块小石子,心里答:要你管!
贺执看着她头顶的那个发旋,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一把长剑耍得虎虎生风。
哟,贺神真·全能啊,这手艺,去耍杂技估计也饿不死的。
时音听着被划开的空气气流声想。
贺执突然停下,把剑递给她,“试试。”
“?”时音捋一遍剧本,她的戏份里没有耍杂技这一场啊!
贺执提醒她,“有一场拿剑刺人的戏,感受下手感。”
哦……
时音真伸手去接,贺执嘱咐一句:“有点沉。”
他把剑放进她手里,指尖滑过她的皮肤,并没有想象中的细嫩,似有薄茧。
为了保证手感,这把剑是真剑,女孩子手劲儿小,贺执怕她拿不起,随时准备接回来。
时音一个反手拿在手里,不算灵活但也毫不吃力的武了两下。
她本来以为是假的道具,没想到是真的。
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轻轻抿着,显然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
贺执还有几句解释为什么是真剑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了,看她那模样,满脸都写着:这剑手感好诶!是把好剑!
至于真假与否,人家根本不在意。
贺执失笑,觉得自己把她当成普通女生看真是个大错误。
他们俩玩剑玩得不亦乐乎,布景的终于完成,可以开拍。
这一场时音有哭戏,起因是蔺泽和人打架,伤了人自己也受了伤。
夏夏和蔺泽因为从小就有婚约,双方知根知底,两家并不限制两人的正常交往,蔺泽在蔺家出事前桀骜不驯又有正义感,总之就是和其它官家少爷和不来。又随着年龄增长,夏夏越发出色,总有人爱在暗地里对她品头论足。
蔺泽听见一个打一个,打完就要送点东西过来给夏夏,也正好能瞧瞧她。
他每回都故意伤在她能看见的地方,这样夏夏会给他上药,这是两人最亲近的时候。
蔺泽的前期是个很张扬的人,特别是在夏夏跟前。
夏夏见不得他受伤,每次给他上药都眼睛发酸,好言好语地劝他,劝不听,于是这一回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下来了。
时音一直想着她哭完之后的戏份,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结果情绪上不来,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连续卡了好几条,导演没说啥,时音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导演无所谓的挥挥手,“没事儿啊,这才几条啊,我有钱,随便拍。”
“……”导演和佳姐应该挺有话题聊……
他放下扩音喇叭,跑过来,时音以为他是要指点自己,做好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结果他贼兮兮地凑过来,“夏夏是不是因为等会儿和蔺泽有吻戏才紧张啊?”
时音捏着手心,尽量稳住声音:“……没有,就是情绪调动不起来。”
“咦~信你个鬼。你分明就是紧张啰!”
“……”
“我理解的,我一个大男人对着贺执有时候都忍不住。”
时音惊悚了,怕他再说下去自己就要听到什么可能会被灭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