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之寒也看到了傅雪唯,他伸手挡住傅雪唯,傅雪唯没好气道:“你干什么?”
容之寒看着她,微微笑道:“雪唯,何必这么绝情?”
傅雪唯冷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容之寒叹道:“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恨我至此,就因为我和星荷有染,你就不动声色布局,让我赔光了家产,让星荷哐啷入狱,雪唯,你平日是最善良可爱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傅雪唯觉得这人很是好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不忘扮情圣,她刺道:“我恨你只是因为你和尹星荷有染吗?容之寒,你没做过其他更过分的事吗?”
容之寒面色如常:“你对我误解太深。”
傅雪唯笑道:“不瞒你说,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需要我一件件抖出来吗?那可就不好看了。”
容之寒神情还是自若,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很是诧异傅雪唯居然都一清二楚了:“雪唯,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你做的那些事,是别人胡说,还是千真万确,你自己心里清楚。”
容之寒没说话,片刻后才道:“雪唯,当日你因为容克保阻拦,不能嫁我,你是真的难过,还是假的难过?”
傅雪唯没有回答,只是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
容之寒心里转过万种计算,傅雪唯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真正企图的?难道她早就知道了?容克保的阻拦,其中有没有她的一份功劳?否则怎么解释时间上那么凑巧?在他刚好要结婚时容克保出面了……容之寒背上不由冒冷汗,那傅雪唯当时还装的伤心欲绝,这女人可真是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毫无察觉。
容之寒不由变色:“雪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工于心计了?”
“工于心计吗?”傅雪唯毫不客气:“我觉得还不够,我要是再工于心计点,你现在应该在监狱啊,怎么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和我说话呢?”她没好气道:“不过,容之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让你逃过了,但总有一天,我会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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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唯还记得,她说完那句话时,容之寒扭曲的脸,他镜框后面的眼神,是不可置信的愕然。
傅雪唯一想到容之寒吃屎的表情,她就止不住的快意。
就连报纸上又开始讽刺她,她也不以为意。
写就写呗,她又不会少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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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宅。
这是云城最大的私家宅院,也是云城财富的中心,人称云城财富分十斗,容家独占七斗。
容家世代在云城的对岸广府为官,是簪缨世家,等到了清朝末期,容家的祖先见八旗腐化不堪,屡战屡败,而对岸的云城已经开埠,经济欣欣向荣,容家那位祖先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巨大商机,于是便辞官并变卖了所有家产,远赴云城经商,就这样一步步做大,终于成为云城首富。
在云城的经营中,容家那位祖先也感到如果采取家族化经营模式,而不吸引人才的话,那容氏迟早会落得和其他家族小作坊一样的下场,所以他规定只有正室一脉才能继承家业,其余房的子女不能经商,容氏企业的重要岗位,都要留给有本事的精英来经营,而不能让所谓的“自家人”尸位素餐。
至于其余房子女不能经商,容家祖先是这样考量的,如果其他房子女也去经商,容氏的掌权人难免会因为亲属关系照顾他们生意,和他们交易,这样也不利于容氏做大,所以,倒不如断了他们的经商路,只让他们领家族基金就够了。
虽然这个祖训在其他房子女看来,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正是由于容家的这个不近人情的规定,容氏才能蒸蒸日上,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
现在掌权的容克保,就是大房的儿子,他正室叫温倩茹,是魔都巨富之女,战争爆发时,为避祸随父从魔都到了云城,之后在打马球时结识了容克保,本是因爱结婚,但她迟迟不能生育,容克保随后娶了好几房小妾,也冷落了温倩茹,温倩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拼了一口气,在四十多岁高龄时生下容慕白,还好容慕白争气,坐稳了容家继承人的位置,温倩茹近些年,才放下心来。
温倩茹自小在魔都长大,做派和习惯还是老魔都人的样子,喜好穿旗袍,妆容精致,说一口正宗的魔都话,三房和四房的几个女儿为了讨好她,也学了一口魔都话,平日没事就陪她打牌九、听昆曲,和她相处的时间倒比容慕白还多了。
这日容慕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母亲和姐妹围坐在一起,拿着一张报纸讨论。
容慕白将西装递给管家,笑道:“大家聊什么聊得这么聚精会神呢?”
温倩茹摘下老花眼镜:“最近有一个人可出名了,报纸上天天讨论她。”
“哦?谁啊?”
“傅氏的小姐,傅雪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