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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质问(1 / 2)


杨夕宁是有些怕的,也感觉心虚,低低应道:“好。”

车库闷热不透气,并非谈话的地方,顾景年摁了18楼,两人跟着电梯上去,没进门,就在家门口站着。

天气燥热,加上周围挥之不去的檀香味儿,熏得杨夕宁心慌意乱。

顾景年淡淡开口,“杨小姐,我承认我们相识时间短,感情基础稍嫌薄弱,可既然已经成为夫妻,就应该用心对待、努力经营好这段婚姻,你认为呢?”

杨夕宁垂着头,用沉默来表达不认可。

这段婚姻是她迫不得已才接受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压根没想过要长久。

顾景年猜出她的心思,毫不留情地点破,“杨小姐打算的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相敬如冰地度过三年就离婚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答应结婚?你这样做,无疑是婚内暴力,是冷暴力!”

杨夕宁低声反驳,“我没想要结婚,是你强迫我。”

“我从来不强迫任何人,”顾景年义正言辞地否定了她的说法,“法律也规定,婚姻要本着双方自愿的原则。如果你不愿意,在民政局完全可以拒绝,但是你没有,你亲手填的表,亲手在证书上盖了章,也接受了工作人员的祝福……请不要说这些都是我强迫的。”

还不是因为怕他拿着录音去报警?

杨夕宁心里嘀咕着。

顾景年见她不说话,继续道:“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没有婚姻关系,也是正常交往的恋人,而且恋爱关系是你主动提出来的。牵手或者拥抱、亲吻对于恋爱双方来说是很正常的吧?难道在杨小姐看来,谈恋爱不能有身体接触,两人必须相距三米以上?”

这倒不是。

而是因为上一段感情猝不及防地结束,她尚未疗伤,没有从那种被背叛的伤害里走出来,不可能转身就跟另一个男人谈情说爱。

杨夕宁老实承认,“对不起,短时间内,我真的没有办法谈恋爱……”

顾景年冷笑,“那杨小姐为什么问我要不要谈恋爱,成心想欺骗我的感情?”

“不是,”杨夕宁急忙抬头反驳道:“不是想欺骗你,那天我喝多了一时糊涂才说的。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不起。”

顾景年脸上笑意渐深,含着不加掩饰的讽刺,“喝多了?醉酒真是个好借口,喝多了就可以不承担责任……按照杨小姐的说法,假如我酒后乱性跟你上床,应该也没关系,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吧?”

“不行!不可以!”

顾景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杨小姐真是严以待人宽于律己,同样都是醉酒,你伤害了别人的感情,轻飘飘一句醉酒就过去了,我想让彼此都获得某种快乐,怎么就不行?”

杨夕宁面色涨得通红。

顾景年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妥妥的双标狗。

事实上,从内心里她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受害者来看,觉得那天晚上是顾景年<强>迫她,对她图谋不轨。

可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自己“先撩者贱”,真正是渣得没边了。

一时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再道歉,“对不起。”

她穿的是昨天洗过的蝙蝠袖T恤,是宽松款,显得她身形娇小纤细。墨发梳成半丸子头,发梢随意地垂在肩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中学生似的。

神情却尴尬而窘迫。

顾景年凝视她片刻,语调徐徐,“我不需要你道歉,只希望你能正视我们的关系。我愿意付出努力,可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希望你也能拿出你的诚意。”

杨夕宁脑中顿时浮现出卫生间并排挂着的浴巾,他挽着袖子在厨房切菜的身影,还有餐桌上冒着热汽的小笼包。

他的确是付出了的。

杨夕宁犹豫会儿,咬咬唇,“我尽力。”

声音很低,彷如蚊蚋,顾景年心头不由一松。

他其实也有些怕,怕说得太过反而把她推得更远。

听到她说尽力,顾景年终于舒口气,声音随之和缓下来,“宁宁,你不会后悔结婚的。”动作却是强势,毅然决然地抓牢她的手,再度走向电梯。

杨夕宁心里仍是别扭,可碍于他的气势,没敢再挣脱。

好在从18楼到车库不过几分钟,途中再没别人上来,到达车库,顾景年掏钥匙,杨夕宁趁机得了自由。

天悦府附近有间超市,但规模较小,东西不齐全,顾景年要去的是距离较远的大超市。

时值正午,太阳毒辣得仿似着了火。车里开了空调却是凉爽无比,又有柔和的钢琴曲在耳边回旋,非常惬意。

只除了那股檀香……不停地往鼻孔里钻。

杨夕宁侧头看着窗外,心里一直想着顾景年所说的“不会后悔结婚”的字眼。

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后悔不该喝那么多酒,更后悔不该招惹上身边这人。

同班同学里,也有过见网友或者419的人,都是天亮即分手,好说好散,怎么轮到她就要领证结婚?

正一个头两个大,忽然听到电话铃声,是顾景年的手机,放在汽车座椅间的扶手盒上。

顾景年问道:“谁打来的?”

杨夕宁歪了头看眼屏幕,“土申。”

话说完,铃声断了,随即又响起来。

顾景年道:“你帮我接一下,说我开车,稍后再说。”

杨夕宁不太愿意,可铃声响个没完没了,好像不接它就不算完似的,只好拿起来,摁下接听键,又摁开音量。

一把浑厚的男声立刻传过来,“三哥,听说你回国了,现在在哪儿呢?”

杨夕宁见顾景年没有开口的迹象,轻咳声,“你好。”

“卧槽,”对面显然受了惊,再重复一遍,“卧槽,是个女人。”

有个听着很年轻的男声道:“听错了吧,三哥天天拜佛念经就差往头上点香疤当和尚了,哪来的女人?”

杨夕宁尴尬得要命,急忙道:“三爷现在在开车不方便接听,待会儿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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