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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十个大太监(1 / 2)


寝殿外,小全子的耳朵都快贴在门上了,双手还死死的扒住生怕一不小心就撞进去了。

吉祥上前想要推开他:“你趴在这里做什么?”

小全子立马躲开,而后伸手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吉祥姑娘你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

“你这偷偷摸摸的,我还生怕别人不知晓呢!还不快跟我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哎呦,”他眉头紧皱,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寝殿内:“你们就放心让殿下一个人跟谢阎王待在一起?他可是谢阎王啊!杀人不眨眼的!”

之前对他的名声仅限于耳闻,毕竟他从来没有与谢之州接触过。可是今日他不过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竟感觉那人的目光要吃了自己般!

吓得他险些腿软跌倒在地上。

听到他的话,吉祥倒是笑了:“怕什么,谢大人如今再风光,也要念着曾经与殿下的主仆之情。”

“不是这样,就、就怕他念着啊,”小全子伸手扯上吉祥走去一旁,悄声道:“现下外面都在传,谢大人心里记恨着咱们殿下呢!你想想他如今是何等身份,但凡是身处高位之人,很是厌烦提及过去的经历的,还是那么不堪入耳的。”

吉祥:“你就胡说吧。”

“我没胡说!是谢大人身边的申公公说的,他亲口说的,曾经谢大人因为旁人提起殿下来,气的硬是将桌子给掀翻了,还不让别人提殿下的名字。”他哀切的低下头,一派为魏宝亭忧虑的模样,“这不摆明是恨着咱们殿下吗!”

一听这话,吉祥也跟着犹豫起来:“可,可他这不眼巴巴的给殿下送糕点来了。”

小全子将头垂下,努力的转动他本来就不灵活的脑子,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且不论他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现下却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谢之州的目光仍旧落在那露出的一角刺绣花样上,长睫掩下眼中翻涌的思绪,只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曾经殿下也总是送自己些小物价,且总是偷偷摸摸的。

那时候他无依无靠,又在皇宫里受尽打骂,一颗心被泡在寒冰苦寒里冷了又冷,加之又以为自己被去了势,直将曾经的尊严摔的七零八落。

是以对殿下也多是恶意的揣测,可是她却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深渊拉回。

三年再见,怕她会畏惧自己的手段,也会像旁人那样见到他眼里只有惧意,是以他小心的避开她,可又遏制不住相见她的渴望。

直到一次次的相处,他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她待他还是如以前一样。

可是他呢?却对殿下生出了恶心的念头,即使他如今有希望和正常人一般,可是他整个人却是在鲜血与仇恨中滚过的,如何配的上干净美好的殿下?

他目光由忐忑转为深沉,面容也越发的阴冷,带着对自己的唾弃。

可是虽然是这样想着,心里却还是生出了些期待,殿下这是……要亲手给自己绣荷包吗?

“你在看什么?”魏宝亭方才觉得他买的这些糕点太合她的口味了,是以夸了他几句,可是这人的目光根本就没看自己。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到了被她堆到桌子上的刺绣用品,而后便将糕点放下,用帕子擦干净了双手连带着嘴角也擦干净。这才伸手将花样拿了出来。

谢之州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面容有几分乖。

“你看这个好看吗?”她将松鹤延年的图案指给他瞧,而后笑道:“松树向来挺拔不畏严寒,仙鹤又是吉祥物,且此图案有长寿的寓意,你觉得把它绣在荷包上好看吗?”

魏宝亭今日累极了,便将手柱在案桌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去指图案。

她这动作并没有多大的寓意,是真的累极了,甚至下巴上的软肉都被她挤压了出来。

可看在谢之州的眼底,却只觉得诱惑。

案桌本来就不大,他们二人又坐在对面,魏宝亭又用手撑着,呼吸间甚至都能感觉到两人交缠的气息。这样的距离让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便磕巴道:“我觉得挺好。”

“那就好。”听到他的肯定,魏宝亭显得很是欢喜,将桌案上的刺绣用品整理好放在一侧,继续吃方才没有吃完的糕点。

她根本不知晓,也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因为紧张,将内里穿的中衣都打湿了,甚至连他的头发丝都透着羞赧,只点一把火立时就能将整个寝殿烧起来。

最后,他实在是难耐的很,屋里的空气都让他感觉窒息,虽然不愿意离开她所在的地方,可是以他现在这幅模样,肯定会被她察觉到,便扯了个慌,落荒而逃。

魏宝亭还没将糕点咽下去,嘴角甚至带着碎屑:“竟有这么急的事情,连句告辞都说不清楚,磕磕绊绊的。”

一天都无事,她绣了一会儿荷包便早早的睡下了,身体奔波累极,觉睡得自然就沉了。

晨光熹微洒进大殿,知晓她还在睡觉,便没有人敢出声打扰了她。忽闻一道急促的脚步传来,玉嬷嬷连忙上前将人拦住,“是巧淑姑娘啊,殿下身子不松泛,还在休息呢,有什么急事先与我说。”

巧淑正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闻言冷哼了声,“与你说,你倒是能做的了主子的主?”她斜撇了眼,而后道:“如今后宫之中没有皇后,位分自然是贵妃最大,且她如今执掌风印,六公主是不是应该去给她请安呢?”

“这,”玉嬷嬷毕竟是一个婢子,而这巧淑背后靠着的是贵妃,她倒是不好随意反驳,怕给殿下惹下麻烦,但语气还是有些冲,“即是要去请安,怎的现在才说?殿下昨日从猎场回来身子就不舒服,待我进去请示了殿下,再来回你的话。”

玉嬷嬷到底是宫中的嬷嬷,她只是怕给殿下惹麻烦,并不代表她怕这个丫头片子,是以很狠的瞪了她一眼,而后进了寝殿。

屋内拉着竹帘,帐幔也笼罩住床榻,渗不进半点光照来。

魏宝亭不喜欢燃香,所以殿内只有一股浅淡的糕点甜腻的气味。

玉嬷嬷轻声走过去,将帐幔拉开,便见她侧躺在塌上,身子没有半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大半张被褥被她压在身下,身上则没有一丝遮盖。

也幸亏屋里暖和,不然非冻着不行。

“殿下,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来传话,说今日要去给贵妃请安……”

玉嬷嬷声音轻轻的,但还是惹的魏宝亭蹙起了眉头时,她立时噤了声。

魏宝亭的小脸皱在了一起,躺在床上抻了懒腰,慢慢睁开眼睛,声音闷闷的,尤带怒气:“我不要去,不要去……”而后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起来,“我想睡觉,我要睡觉,让她回去。”

她在床上闷声抱怨,玉嬷嬷也没有言语,只在一旁瞧着她,脸上带着笑。果然不过一会儿,她整个人掀开被子探出头来,头发被她弄得乱糟糟的,小脸却显得懵懵的可爱。

“算了算了,跟她说,我梳洗好就去。”

等魏宝亭去到贵妃宫殿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中天了。

贵妃穿着精致的华袍半依靠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团扇遮住双唇,娇娇的笑着。旁边是一众嫔妃及公主。

魏宝亭的脚刚刚跨进门槛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戏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来了,而后看向贵妃,只道了一句“贵妃娘娘”,便不再开口,见旁边还有位置便坐了下去。

“听闻朝华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点了?”贵妃眯眼打量着她,待看见那张胜似安贵嫔的面容后,心内犯出股恶心。

她心内对魏宝亭一直是存着恨意的。之前是因为安贵嫔,后来自己唯一的儿子又因为她被贬为庶人,嘱咐人在普陀寺的时候刁难她。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可竟也没有成功。

如今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只觉得胸口气闷。

所幸前几日派人打探出消息来。

原以为魏宝亭与谢晏是交好的,毕竟那人曾经在她宫里当过差,可是却听闻他讨厌极了朝华公主,更是恨得想要杀死她。

朝华也是个蠢的,在猎场上竟也敢当众折辱谢晏,是没有听过他的名声?

这样就好办多了,她除了个长公主的身份,还有什么?拿捏起来还不是如蝼蚁一般。

“你若是身子不舒服,直接与我说就是,说出来我也只会心疼,何苦自己闷着,我等着你也就罢了,连累这一众嫔妃也要眼巴巴的等着你。”

她话刚落,旁边便听到几位嫔妃的抱怨声。

“就是,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呢,以为谁都像她一样悠闲不成?”

魏宝亭也知晓贵妃是存心找自己麻烦的,虽然她根本没有告诉过自己今日要来请安,但是她如果如实说了,肯定会被说是撒谎。

她沉眸思考了会儿,并没有起身,反而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半垂眸打量着贵妃,而后笑道:“贵妃可要好好管教下身边的下人了,怎的让你们去传话,竟是一个都没有到了听雨轩的?害得今日让大家苦苦等着。”

她虽是蹙起眉头,可是脸上不见半分哀愁,反而透着股子张扬。

“贵妃若是心软,不舍的打骂涟漪宫里的下人,那这恶人让我来做也是可以的。否则,这偌大的皇宫,可不能被这些蛇鼠之辈给搅浑了。”

魏宝亭坐在靠椅上,脊背挺直,看着虽然端庄,可是却透着一股子懒散劲儿,斜眼打量了下上方的贵妃娘娘,见她的面容愤愤,便大方的扬起了抹笑。

“......娘娘这是什么眼神,”她笑意转冷,扫视了立在她身侧的众人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皇宫到底是父皇的皇宫,怎么能由得这些欺主犯上的人,这次我便不计较了,往后若是耽误了事,定要把你们发配了才可。”

贵妃闻言,只用凝着冷意的目光一寸寸将她扫视,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含糊道:“朝华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瞧瞧我都说不过你了。”

她冷看了身边的巧淑一眼:“即是你办事不利,便下去领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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