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婷抗议:“不许叫我大姐!我只大你两个半月而已。”
“好吧,大美女,”苏玫举双手投降,“宴会日期是三月三十一日,天气应该不会太热,你说我选什么面料好呢?塔夫绸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塔夫绸走起路来有声音,我个人不喜欢。”吕婷逐页浏览画册,“我记得你说欧根纱闷汗,雪纺又显得随意,那么选真丝吧!”
苏玫起身,走到穿衣镜前,轻轻旋转身体,前后左右照了又照。
“我最近体重掉得厉害,瘦人穿真丝撑不起来。”
吕婷也没了主意。
她拿起苏玫的手机,输入一串数字,丢到枕头上。
“册子最后一页有联系方式,打给专业人士咨询咨询吧!”
“嗯。”
苏玫刚想按下拨号键,手机屏幕闪动着“变态”二字。
江衍平!
他不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吗?怎么飞行途中还能打电话?
“谁打来的?”吕婷问。
“没谁。”苏玫的大拇指准确地摁下红色挂断键,“一百五十人标记的广告推销号码。”
“高定礼服的号码冲掉了吧?”吕婷把画册递到苏玫面前,“重新输一遍。”
苏玫照做。
然而,江衍平的手速明显快过她的。
“变态”第二次频繁闪烁。
“有什么不敢接的?”吕婷抢过手机,“我帮你骂这些电信诈骗的家伙!”
“哎,不是骗子……”
苏玫反应不及,吕婷已经连珠炮似的发动了攻势。
“你听清楚,我们不买保险,我们也不是学生家长,我们更没有什么被绑架的儿子女儿外甥侄子,你骗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骗我最好的朋友!”
绑架,最不该提的字眼。
“婷婷,你把电话还给我!”苏玫厉声大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吕婷愣了:“我……我怎么就成了胡说八道?”
苏玫顾不上解释,她将手机紧紧贴近耳朵。
“江总,你别介意。”
“介意?”江衍平冷笑,“你好朋友说的话,我无所谓。但你们家的门铃是不是年久失修了?我按了一百八十下,也没人过来应门。”
冷汗,顺着苏玫的颈窝缓缓流进睡衣领子里。
江衍平在大门外。
门铃的确该换电池了,他们一家三口都说马上换,结果谁都没动手,任由门铃成了一个摆设。
吕婷杏目圆睁,“小玫,你说的江总,是哪个江总?”
“还能是谁?”苏玫拍拍脑门,无声地做个口型,“江衍平。”然后,苏玫拿远手机,指尖牢牢摁在麦克风收音孔上,说:“他在我家门口。”
“他来干嘛?”吕婷撅嘴,“前几天放假,今天好不容易倒休,我们说好要一起吃火锅追剧的!”
苏玫冲好友挤挤眼睛,转而对手机那头说道:“稍等,我去开门。”
她麻利地换下睡衣穿上卫衣牛仔裤,随手盘个丸子头。刚要迈步,吕婷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回家了。我不想见那个怪人。”
苏玫了解吕婷的性格,凡是她认定的坏人,就算做一万件善事也抵消不了恶名。
即便江衍平在背后默默帮助何记食品公司,吕婷也不会领情。
“你先回去也行。”苏玫说,“把冰箱里的底料带上,等会儿我可能要出门一趟,你和吕叔张姨吃火锅吧!”
吕婷老大不情愿,趿拉着拖鞋跟苏玫一起走到客厅。
茼蒿、生菜、牛百叶,肥牛片,苏玫装了满满一袋子食材。
“我今天没口福了,改天咱们再约。”
“你又不是卖给他们江元地产了,”吕婷替好友打抱不平,“休息日居然找到家里来,他比万恶的资本家还能剥削人!”
吕婷之所以埋怨,是因为苏玫尚未透露订婚一事。
她只说要参加重要宴会,江明修推荐了三家高定礼服给她。
面对最好的朋友,苏玫不愿撒了一个谎、又用另一个更大的谎去圆。既然订婚是做戏,那么等到谢幕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她们齐刷刷来到院门口,拔掉门闩,打开防盗链,同时出现在江衍平视线里。
“吕婷,你也在啊?”江衍平寒暄道。
吕婷没搭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家门口,回头望望,狠狠地剜了江衍平一眼,才推门进家。
“多大的人了,还穿卡通图案印花睡衣?”
江衍平调转视线,一双黑眸中满是鄙夷的神色。
“俗不可耐!”
他望向苏玫,盯着她盘成鸟窝状的发型,只觉浑身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江总,这是我家。”
“我知道。”
苏玫双手舒展,各撑在两扇门板上,并不打算请江衍平进门做客。
“你热衷于指挥员工的那套,在公司行得通,在我家行不通——有话直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大嘎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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