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像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慢慢放开手,听不见内屋的人们在聊什么,听不到她想象的那些声音。
难道?
“啊!”
她刚要展开“推理”,就听到妙妁发出一声尖叫。
起先她以为自己预想的少儿不宜终于开始上演,然而随之一声金属落地的声响,和类似什么物品摔落的声音混在一起,她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
没有听到命令,她坚决不上前“多管闲事”。
“来人!”终于,霖王冷厉的声音传来,让人感觉仿佛一秒入冬。
薛顺心正要走向内屋,却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拨人。
他们越过薛顺心,直奔内屋。
当薛顺心跑进内屋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让她呆住。
两个侍卫一人一只胳膊摁住妙妁,另外几个侍卫提刀冲她跃跃欲试。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把短刀。霖王站在妙妁对面,问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妙妁抬起头,挣扎着,狠狠瞪着霖王。
“关起来!”霖王一声令下,妙妁被人低调拖了出去。
屋里又恢复安静。霖王突然紧紧抱住愣在一边的薛顺心,在她耳边轻语:“没事了,别怕!”
薛顺心觉得,那话根本不是冲她说的,而是霖王说给自己的。
薛顺心留在这里的作用仅仅是,在霖王取得最后一刻胜利的时候,有个不会捅他刀子的人可以拥抱,可以让他的恐惧、柔弱有一瞬得以释放。
霖王放松怀抱,伸手捧起薛顺心的脸,就要对她啃下去。她疯了一般地挣脱开,然后跑出了那间可怕的房子。
她很想跑出这座王府,跑出这个世界,可是她做不到。
她感觉这夜像无尽的寒冬,她再怎么努力也等不来春天。在这里,她除了等,什么有价值的事情都做不了。她一无是处,啥也不是。尽管霖王大概对她有一些特殊的情愫,但她根本不懂该如何利用。她太害怕了。
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支撑她坚强,她一个躲回自己的小屋,无声地流着眼泪。
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逼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做些什么,哪怕愚蠢。
王府看起来依旧平常,没有人察觉妙妁被关进了小黑屋。或者,就算每个人都知道王爷新婚当夜就把王妃关进了小黑屋,但也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
心照不宣,一切照常。
薛顺心不知道霖王接下来会怎么处置妙妁,但她想到之前有一次,她跟妙妁一起被关在小黑屋,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妙妁的“小情人”悄悄去救人,救走妙妁的同时还顺手干掉了她。
现在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报仇机会?
她可以暗示一下霖王,加强守备,以妙妁为饵,将刺客余党彻底消灭。
转念一想,她又记起上次,妙妁被乌啼国司小将军救走后,又被霖王给抓了回来。司小将军被偷偷送回乌啼国,妙妁则在战争开始后不久自杀了。
照这个节奏,让他们逃掉再被抓回来,经历“希望到绝望”不是更有报复的快感吗?
薛顺心决定按兵不动。
可是,这样下去,岂不是又要战争?战争之后,霖王又要送她鸟钗,接着她很可能再经历一次鸟钗引发的悲剧?
不好,不好。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薛顺心去了小黑屋,打算再会一会妙妁。
妙妁头发乱得像被鸡刨过的菜篮子,她斜瞟了薛顺心一眼,不屑、鄙视,写在脸上。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薛顺心这样说,轻声哼笑,她也不知道妙妁该怎么看着她。
妙妁不说话。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薛顺心很想解释什么,可不知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她预想的见面不是这样的,但她也说不出应该是什么样的。
沉默宣示着二人的不友好。
也没有必要友好。
“你有你的门路,我有我的手段。我知道你的一些事,但你没必要因为我知道就改变策略,不管你们怎么改,都改不了你被关在这里的结果。我只能再次提醒你,你的小情人会来救你,你们要小心再小心,不然你们很可能会一起被抓回来。我不知道我的提醒,能不能改变什么,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
妙妁显然因为听到“小情人”而有一瞬紧张,皱起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不再看薛顺心,连睥睨都没有。
薛顺心便不再自讨无趣。
她离开小黑屋,一个人在有限的活动空间里,迈着孤独、无助的步子,思索着没有头绪、难解的谜题。
直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悄然映入眼帘。
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