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骄傲地昂了昂下巴，“我可是活了好多年的女鬼，懂得的道理自然比你这小孩多得多。”
“小孩？”宴归挑眉，问颜如玉，“你说谁是小孩？”
“说的当然是你，狡猾的人类小鬼。”颜如玉抱臂，无声无息地飘在宴归身后。
宴归笑着回怼道：“你说我是人类小鬼，是觉得自己年纪大，所以把自己看成祖宗辈的老鬼了？”
“你，你……”颜如玉气得语无伦次，“啊，可恶的人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行吧，那反过来。”宴归露出一副妥协的模样，“我年纪一大把，你年纪轻轻，这样总行了吧？”
“看在你年纪轻轻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宴归一脸宽容地说道。
“你说是就是了？哪有你这样乱说的啊。”颜如玉不满道。
宴归只笑，却没说什么。
论活得久，鲜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一人一鬼离老乞丐越发近了，老乞丐念诵的超度词也变得清晰起来。
颜如玉捂着耳朵，催促宴归道，“你不是认识他吗？别让他继续超度了，我可不想去投胎。”
“他要是把我超度去投胎，就是谋害了我的鬼命。”
“人命关天，鬼是人死了变成的，四舍五入一下，鬼命就约等于人命，也金贵着呢。”
对此，宴归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老乞丐，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跑这来做什么？”宴归依照原主的性格和对老乞丐的称呼，提高声音和老乞丐打了个招呼。
老乞丐耳朵也不怎么好，宴归特意提高了声音，他才听清话。
“小乞丐？”老乞丐拍了下大腿，粗着嗓子道，“不对啊，我怎么听到小乞丐说话了？”
“这是想着老乞丐我，舍不得走，来和我告别呢？”老乞丐朝着宴归的方向道，“小乞丐，你放心走吧，你偷偷存的钱我都买成纸钱烧给你。”
宴归：“……”听着还怪有心。
“噗哈哈哈哈哈。”女鬼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乞丐，我小乞丐活得好好的呢，什么死不死的。”宴归开口解释。
老乞丐皱紧了眉头，枯干的手指飞舞，认真掐算了一番。掐算完，他又将宴归喊道身前，替他摸了摸手相。
“变了！真的变了！好好好，变了好啊，变了好。”老乞丐握着宴归的手，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
老乞丐并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只不过他后来遭逢大劫，才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原主对于老乞丐的往事并不清楚，只知道他曾经是很厉害的天师，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现在不同以往，但老乞丐看相算命的本领并没有丢。所以他早算出小乞丐命中有一劫。
此劫过则生，不过则死。
所以老乞丐给原主起名祈改，希望他的命运能有所改变。
老乞丐平日里小乞丐小乞丐的喊，也让原主喊自己老乞丐，心里却早早地将原主当成了亲人。原主嘴上喊着老乞丐，心里也同样将老乞丐看作是亲人。
一老一小，相依为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所以直到临死之际，原主都挂念着老乞丐，念叨着老乞丐没了他照顾，能不能吃上热饭热菜，衣服破了有没有人给缝，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
说到底，原主就只有好好照顾老乞丐这么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