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伍一走到门口问。
听门外的人说是住在隔壁房间的邻居,她这才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深色的粗布棉袄,头上梳着个发髻,看着挺和善的。“我是住在隔壁的,看你们今天进进出出的搬东西,就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伍一有些意外,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租房子住。可那时候早出晚归,回到了住处,也是关上门一个人过日子。周围的邻居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虽然在一个楼里住着,但大家都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可这个时候的人有些不一样,邻里之间的距离近得让人有些不大习惯。
“我夫家姓张,他们都叫我张嫂。”张嫂说着,已经进了屋,在椅子上坐下,“你这屋子收拾得真干净,叫人看着都舒服。可惜就是家当少了一点。”
“对了,你是哪里人啊?听你口音,也不像是本地的。我也是从外乡来的,说不定咱们还是同乡。”说着,她看了看长安,笑着问:“这是你儿子吧?几岁了?长得真好。你一个人带孩子?孩子他爹呢?”
伍一被张婶的一连串问题问得措手不及。其他的还好说,孩子他爹的事情该怎么答?总不能说她是从地主家逃出来的小老婆吧。于是她想了想,随便编了个故事敷衍了过去。
“啧,你也真可怜。”张嫂摇着头说,“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男人啊,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总有他后悔的一天。你也别难过,慢慢熬吧。你还好,好歹有个盼头,不像我一个寡妇,带着个闺女,我这命啊,真是比黄连还要苦。”
伍一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张嫂听了以后觉得同病相怜,倒了半天的苦水。
伍一又安慰了她几句,张嫂念叨了半天她这十几年来吃的苦头,这才停了下来,“这年头,女人一个人要养活自己,还要拉扯大个孩子,真不容易。对了,你们还没顾得上烧饭吧?我晚上烧好了饭,一起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带他去外面吃吧。”伍一说。
“客气什么?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多个人吃饭热闹一点。不过就是多添两双筷子罢了。”张嫂说着,已经起身回去赶着做饭。
“我也去搭把手吧?”伍一忙说。
“不用,你累了一天了,歇着吧。”张嫂临出门前又说,“等饭烧好了我叫你们。”
吃饭的时候,伍一见只有张嫂一个人,不见她女儿的身影,于是问她:“平时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我女儿在纱厂里做女工,平时住在纱厂的宿舍里,一个礼拜才回来一次。”张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