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下一刻,当沐临扶着两位面容惨白的看守过来时,可能打了这观众的脸。
本来专心盯着秦淮秀的凛锋寒,那双冰冷的眼睛忽然就眨向了沐临的方向,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但京官仍旧很有气势地一摆手,让那两位看守先坐下,而后传召老鸨和一众姑娘,再让几个捕快搬几具带“芳牙”花纹的尸体出来——现场顿时一阵吸气声。
当证人证物都呈现在公堂时,秦淮秀的表情才有了点变化,但也就一闪而过的不知名情绪,还好我一直盯着他的,发现他皱了下眉头。
“先从他们说起吧。”京官看了看那几具尸体,又看回秦淮秀,“京城失踪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了,其中□□者赵同、凶手乞丐章连天已经认罪,不过,相比起其他尸体,这几具尸体上多了团花纹。”他说罢,向着大师兄做了个“请”的手势,再面向衙门口的一众人:“经过江湖侠士的调查,这几个人是被这团花纹的背后武功致死的,核子钉只是章连天为掩人耳目而在人断气后才打上去的,而根据我们对章连天的审问,他对你处处偏袒包庇,更意图自己包揽所有罪名,甚至公然袭击我们以维护你——从而可知,你秦淮秀很有可能是他同伙。当然,这是可能,但可以肯定的是,人是你杀的。”
秦淮秀闻言,没有作声,但我看见他敛了不少刚刚的可怜神情,垂着眸,眸里褪去了水雾。
京官似乎很满意秦淮秀的不应声,继续说了下去:“之后,我们把章连天押进牢里,但第二天,牢里两个看守被人打晕了,犯人章连天已被人劫走。”说罢,沐临配合地扶起了两位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的看守,并用眼神示意京官。
京官便发问了:“你们被打晕前可曾见过什么人?”
“有!”看守接近于愤怒地指着秦淮秀,“就是他!”
“你不是说看见的人是着粉衣的吗?凛捕头可是逮来了不少粉衣嫌疑人,你要不要再看仔细点?”京官问。
“不!一眼我们就能认出来!就是他!”看守们喊道。
接着,在沐临的眼神示意下,看守们撩起了自己的衣襟,胸口一团暗红花纹在太阳的光照下格外刺眼:“他不但打晕我们劫狱,还对我们下了这种毒手!”
顿时在场又是一阵吸气声。
“该你了。”京官看向老鸨和那群姑娘,神情严肃,眉宇间凝成的气场十分强大,直视便会感到有压迫感。
吓得老鸨当场就是一个哆嗦,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这全是秦淮秀的主意!我也是被逼的!”
秦淮秀闻言后轻轻皱了皱眉。
随后,老鸨花了许久时间理好了思绪,才缓缓开口:“不错,我的确是醉花楼的主人,但之前也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的,直到遇到了这个人,秦淮秀!就是他开出条件引诱我收留他,并依照他的吩咐做事!”
京官:“他开出什么条件?”
老鸨:“他说若我收留他,他做我醉花楼的头牌,几天之内让我暴富。”
一瞬暴富听起来的确非常诱人,我设想一下,当时就算我是老鸨,我也肯定会答应收留他。
“之后,他让我往客用的酒菜里下药——只是很少量的,要的是让他们上瘾了就多来我们醉花楼。这听起来就是耍点小手段增加客流和收入嘛!我听着觉得妥啊,就照做了。”老鸨说,“后来,我才渐渐发现事情远没那么简单,他这人好像就是利用了这么繁密的人流假象来遮掩些什么东西,就在专属于他的醉花楼四层里!”
“这也是他当时开出的条件之一,除了他,我们都没有人可以涉足这个第四层,肯定就是掩藏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老鸨说着,低了低头,又把目光移到大师兄身上,“秦淮秀杀人了,我有次目睹过,但是被他威胁过不许说出来,曾经这位侠士向我询问过醉花楼的背景,我已经交代清楚了,我是试图向他求助的。”
大师兄便点了点头示意。
“那好,被告,秦淮秀,你还有什么话想说?”京官一拍惊堂木。
“……”终于可以说话的秦淮秀垂眸了片刻,便勾起了嘴角:“这是我见过最横蛮无理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