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与虞天山庄开干。”
“对!干他丫的!”五师兄在后面附和道。
之后,北狼山庄的庄主,岳千岫邀请我们进屋子里谈话,他亲自为我们斟上了满杯的清茶。
“你是说,你是同门被虞天山庄掳去了,所以去找他们算账吗?”岳千岫看向大师兄,“不知道你们出自何门何派呢?”
“绿苑。”大师兄平静地。
“……没听过。”岳千岫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那正常,我们比较低调。”大师兄只轻轻笑了声,“你要信不过我,倒也可以再问问是旁边这位——”说着,他指向了卜渊,“他的名气可大多了。”
“那不知这位是——”
“淮安绝霄阁。”卜渊爽朗地笑道。
“……原来是卜阁主,久仰了。”岳千岫略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哇靠,大师兄居然被比下去了!?”五师兄也很惊讶,“师……”不想那个“嫂”字只发了半个音节,他就被二师兄投过来的一记冰冷目光吓得瞬间闭上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似的,小声对我和师姐说:“今天玉玉好凶喔……”
“自己作死。”师姐毫不同情地翻了个白眼。
接着,卜渊也跟岳千岫讲述了他绝霄阁弟兄失踪的情况。
“这样的话,你们目标是一致的。”岳千岫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你呢?只要你告诉我们入庄口令,我们大可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帮你夺回北狼山!”卜渊豪气地拍了拍胸膛。
“……”岳千岫没作声,只是略为惊讶地看了看他。
“哎呀!你别不信嘛!你看看我旁边的是谁!虽然吧他门派是归隐了没什么名气啦,但他本人的名字可是不得了,什么山贼窝啊旋风寨啊什么玄月教啊,哇,那可是说铲了就铲了……”卜渊笑着,一手就搭到了大师兄肩膀上——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嫌弃地拍掉。
大师兄:“别碰我。”
“……干嘛?整得跟个大姑娘一样。”卜渊略带委屈地鼓了鼓腮帮子,可能因为自己难得夸一夸他,可没想这个人不但不领情,甚至还嫌弃他——嗯,我想了想,确实挺委屈挺受伤的。
“呵……我?”不想,岳千岫只是苦笑了一下,眉宇间虽有英气未尽,但也透着深深的无可奈何之意,“我已经不奢求夺回北狼山了……就算夺回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偌大的山庄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说罢,我的目光往这屋子里扫视了一周,家具都陈旧了,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根本找不着一丝丝曾经辉煌过的痕迹。
以致于听到他这番话后,这里陷入了一阵沉重的沉默之中,只有恰巧经过的冷风,从窗外掠过,卷落了案台书卷的声音。
“庄主。”大师兄弯身捡起了书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为它扫去了尘埃,递到了岳千岫眼前,笑了笑:“想来庄主常为人授业解惑,书里的大道理都已是知晓的——所以,听多了得让人生厌的话,我们也就不说了。”
“嗯。”岳千岫低了低眉,也轻轻地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
“但是今天的阳光很好。”——下一刻岳千岫马上就被这毫无关联的一句差点把茶给呛了出来,“咳咳咳……!”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鸽子那么大?”师姐也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什、什么!?”岳千岫显然一时间没能跟上大师兄这般跳跃的思维,愣住了。
“今天阳光很好,适合奋斗。”大师兄笑道。
岳千岫:“……为、为什么适合奋斗?”
“因为今天阳光很好。”大师兄自然而然地。
……逻辑带师。
除却他这话一出口后引来的全员呛茶之外,岳千岫倒是由衷地笑了起来——虽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被这位逻辑带师逗乐了,但他这一笑起来,倒是给了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褪去了不少沉沉暮气。
后来,我才知道大师兄这番迷惑发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读书人嘛,什么道理都知道,都懂得。”
“但是往往很多人是懂得很多道理,却不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他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他们会想为什么而活着,对未来的生活感到迷惘、绝望。”
师姐:“那师兄,人是为什么而活着呢?”
大师兄只摇了摇头,“我想,活着,就是活着。”
他说,对付这种明明知道很多道理却又对自己眼下的而感到无能无力的,你不应该和他继续讲道理,而是给他一个理由往前行,今天的阳光很好、早晨的莺鸣很悦耳、甚至是过几个时辰后能迎来美味的下午茶,都能成为往前的动力。
事实证明他这方法是没错的,那时候,岳千岫笑了笑,总是向我们伸出了手:“这样吧,你们帮我件事,我就把入庄口令给你们。”
“什么事?”大师兄问。
“帮我逗一个人开心。”岳千岫温柔地笑了笑,窗外的阳光照落在他好看的眉眼上,添上了几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