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就看着何湄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碧楼西倒没什么大反应。
“湄儿,”他含笑看过来,若无其事扫了谢韫一眼,“谢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韫没有看碧楼西,她眼里的厌恶之色藏得很好,不怕人瞧出来。
她反倒瞧了瞧琵琶女,中人之姿,手修长好看,适合奏琵琶。论姿色,是远比不上何湄。不过碧楼西这些天都宿在她这儿。
所以她觉着何湄都气得快可以改名何豚了。
何湄忍了又忍:“你喜欢她?”
碧楼西展颜一笑,大方道:“食色性也。我喜欢这世上各种美人的皮相。可湄儿看中的,不也只是我的皮相么?”
何湄冷冷地看着他:“她能有我好看吗?更何况,我一开始确实喜欢你的脸,可是相处久了,我就……”
碧楼西还来了几分兴致:“你就发现碧某身上其他的特质了?”
何湄理直气壮:“当然了。”
碧楼西更有兴趣了:“比如呢……”
何湄憋了好一阵子:“……比如你的脸,再比如……脸。”
碧楼西脸上的笑僵了僵:“……还有呢。”
花心薄幸、风流多情……呸,这也不算优点呐。何湄急眼了:“还有你的鼻子眼睛,不都算吗?”
何湄是恨极了他专门来消遣他的吧!碧楼西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噗嗤——”有人一声极轻细的笑。谢韫确定这绝不是她笑的。
谢韫忍笑,义正词严对琵琶女道:“湄儿……如此耿直,你笑什么?”
琵琶女笑得更开心了:“妾身只是觉得这位姑娘很耿直、嗯,非常耿直了。”
谢韫看着何湄和碧楼西笑容已经消失的脸色,第一次很有眼色地伸手做了个“请”:“姑娘,我们俩还是先出去,如何?”
琵琶女点了点头。
两人出来,谢韫带上了门,到了厅里。
屋内有法阵隔音,屋内外的人说话双方都互不影响的。琵琶女对谢韫道:“其实这位公子对妾身没什么真心,不过逢场作戏。当然,他对那位姑娘却也未必有什么真心。”
“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担心个什么劲儿”谢韫倒了杯桌上的茶递给琵琶女,茶只倒了一小半就没了,茶里的渣子还没滤干净。
琵琶女也不嫌弃:“今儿这茶水耗得还挺快,这么一会儿功夫,便见底了,还有这么些茶渣子,要是叫娘亲知道了,这人还有的受罚呢。”
谢韫看她一饮而尽,微微一笑。
谢韫前世和徐隐手底下,苗疆的樊红蓼算是老交情。樊红蓼精通医术和毒术,谢韫则负责杀人,樊红蓼常常给谢韫治伤,而期间,谢韫也从她身上学了不少东西,比如一些偏门蛊毒。
谢韫最近在练木行的术法,就是为了买一阶吸血藤、蔓草种子这些做准备,又不叫人起疑。
但其实这些简单的东西,按照特定的方法调配。是可以调和出一个吸人精血、夺人法力以供自身成长的嗜血蛊。
元神之下,几乎无解。
它寄生的第一个人是母体,它并不会真的害母体,只是要媒介母体供它吸收一些元气,才能通过亲密接触,传播到别人身上。
谢韫就把这玩意儿掺在了那杯茶里。
望着低头饮茶的琵琶女,谢韫心中默默道,碧楼西,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