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隐心高气傲,素来自负,怎么可能容人拒绝羞辱
徐隐也不说话,但锐利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一寸一寸扎进谢韫心里。
谢韫对徐隐的敬畏占了上风,心中忽然惶恐起来,她抿了抿唇:“属下冒犯,还请宫主责罚。”
她哪里像是服气认罚了
更何况——他怎么舍得罚她。
徐隐没有说话,反而放开了谢韫,叹了口气:“你有什么错”
谢韫拿不准徐隐是在嘲讽还是怎么,索性一言不发。
“罚你做什么。”徐隐柔软了声气,他忽然笑起来,“是我没顾虑你的心思。”
姑娘家脸皮薄,不能一时硬来。谢韫素来吃软不吃硬,日久天长自然磨下来,自然水到渠成。谢韫又不是不喜欢他,她只是暂时还没想起来。
谢韫见徐隐态度突然柔和,连那一双眼睛里的锋芒也敛去了,但是看向她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炽热。
谢韫更加毛骨悚然,刚刚还那么生气,现在竟然用这种语气、这样的目光看她:“宫主……真不生气了”
徐隐突然笑了笑,笑声却冷凝了下来。谢韫心中稍安,这个才是她认识的徐隐。
“你不信我”
“属下不敢。”
徐隐伸臂揽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搂进怀里箍得死紧,谢韫的脸条件性地抽疼起来,她立刻就捂住了太阳穴跳动得厉害的左脸。
徐隐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白馥馥、嫩生生的,像是笋尖,又软又滑,他把谢韫的手握在掌心里。
“连我的话都不信,你还要反了天去么”
谢韫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的手,唯恐徐隐一个不顺心给她又撅断了。她神识一动:“宫主,有人过来了。”
徐隐理也不理:“过来又怎么你还怕见人么——谢韫,你既然怕我生气,就应我一件事,徐某决不找你秋后算账了。”
“宫主……还有什么吩咐”
徐隐挑眉:“还叫宫主么”
强大的求生欲让谢韫从善如流地改口:“四哥。”
徐隐这才满意。
“待这边事了,我便要去齐国边境接李繁炽,你一起来。你总不至于连这事都要拒绝”
谢韫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小事违逆了徐隐的心意,她随口问了一句:“跟表哥提一句出门游历就是了。李繁炽,李长老的那个外孙女儿她父母与李灵运闹翻,叛出九微宫去了,前世她不是早夭了么”
“一切都按着前世的东西来。这个重生得多没意思”徐隐意味深长地看着谢韫,谢韫只当听不懂。
按他的意思,她这重生那得叛出九微宫,别跟在他身边才有意思呢。谢韫呵了一声,远远看着商陆引着曲怀渺、何湄等过来。
徐隐忽然低下头,凑在她耳边道:“六月二十,长生门琼崖渡口见。”
温热的吐息洒在谢韫耳边,徐隐转过脸,柔软的嘴唇擦过谢韫细嫩圆润的耳垂,蜻蜓点水一般的,温热酥痒的触感让白皙如玉的耳垂通红,酽得像要滴下来。
谢韫浑身一僵。
众人只瞧见徐隐俯身下去,亲昵地吻了吻谢韫……的耳垂,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曲怀渺新得的养吾剑在剑鞘之中蠢蠢欲动,他死死握着剑柄默念清心咒。
何湄眼前一亮,自觉根本没有看错当日徐隐看谢韫的眼神,他那当真是万般柔情,涌入眼中。谢韫再敢说她眼神不好她非得跟谢韫急。
商陆抖若筛糠,怕得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徐隐面前——哪怕徐隐根本没正眼瞧他。早知道谢韫是徐隐的人,哪怕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谢韫痴心妄想!
谢韫目光一寸寸挪到徐隐面上,只见他神态自若,只有喉结动了动,他轻轻刮了刮谢韫的鼻尖:“莫要迟了。”
然后徐隐就走了。
谢韫:……
徐隐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传音。
大家都是修行者,耳聪目明,跟她耳语基本等于在所有人耳边说了一遍。
琼崖渡口见。那样亲昵的耳语。
谢韫眼里,商陆、何湄、曲怀渺的表情都是一言难尽。活像她要跟人私奔了,还私奔得光明正大一样。
“表哥……”
商陆脸色惨白,似乎是有什么在心中幻灭了:“谢姑娘已经找到了,曲兄,小弟先告辞了。”谢韫哪里有空理他,只是看着曲怀渺。
曲怀渺似乎不太相信:“阿韫,你真要跟徐师兄去琼崖渡口”
谢韫牵动嘴角,扬起一个难看的笑:“表、表哥,你听我解释。我虽然要去,但我和他之间绝对绝对没有什么。”
事情好像……越描越黑了。
曲怀渺的脸色越来越僵。
何湄拍了拍谢韫的肩膀:“阿韫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