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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太太亲自磨了咖啡送进书房,看到英俊迷人的男人正倚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欧阳太太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上,欧阳正雄睁开眼睛,但是眉头不展,叹了口气。
欧阳太太走了过去给他按按头,说:“很累?”
欧阳正雄说:“如果我没有能力救珊珊怎么办?”
欧阳太太手上的力道顿了顿,说:“这么多年,我也无数次想到这种可能,我知道你尽力了。”
欧阳正雄顺势拉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颊,就如他们年轻时一样,让欧阳太□□心一点,觉得他的心还在她身上。
欧阳正雄说:“珊珊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呀,谁也替代不了她,我真的好想救她,让她拥有快乐的人生。”
欧阳太□□慰道:“如果真的有个万一,是老天爷不怜惜,这不怪你。”
欧阳正雄目深幽,说:“现在我找的人已经逃出国去了,他手下的人应该被抓,警察不知道会不会从那些人身上查出什么。更糟糕的是,我感觉……那丫头和许嘉言可能猜出了我们的目的。从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丫头一次又一次甩我的脸,为什么一件简单的事执行起来却这么难。如果他们猜出了我们的目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欧阳太太说:“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呀!这件事我们连珊珊都没有透露,方老板他们也不可能透露,欧阳奕昕怎么可能发现我们想让她换心给珊珊的?”
欧阳正雄眯了眯眼睛,说:“也许是当时我去冒充她父亲就让她起疑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她已经获悉身世的真相了,是我们小瞧了她。她背后站在许家、赵家、青花大学和那么多粉丝,她如果出事,许嘉言怀有这个思维,携这些势力往这个路子上引,就算真的给珊珊换心成功,也后患无穷。”
欧阳太太大惊:“就凭你去认她当女儿,她就会想到吗?这也太……”
欧阳正雄说:“她也是欧阳家的孩子,她为什么会想不到呢?特别是她养母还做过肾脏移植。”
曾静在家照顾过这种病人的就会有深刻的体会,欧阳正雄自己也病过,所以明白。
当年既然他能想到用正豪的命来自救,那么欧阳奕昕面对他假认女儿时会往深处想就不奇怪。只能是她确实很有防人之心和逻辑思维,英雄所见略同,跟他想一处去了。
欧阳太太一想到女儿也许活不长了,她就无比地惊慌,她的家也不完整了。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呢?”
欧阳正雄道:“元旦那天,我让人抓住了那丫头,许家那小子第一时间联系珊珊,还把她骗走,在他家过夜。你不觉得奇怪吗?”
欧阳太太惊道:“珊珊不是在景曜家过了一夜吗?”
欧阳正雄叹道:“不是,是在许家那小子那里。我问过珊珊了,在2号上午她回家时,许嘉言还一直给她发信息,到下午就变了,因为下午时警方找到了那丫头。有没有可能这么巧?”
欧阳太太说:“可是,这也不代表什么……”
欧阳正雄道:“不代表什么?那小子做那些极有可能是在确认珊珊有没有空档去做移植手术。”
欧阳太太细思极恐,说:“正雄,如果他们已经猜到了,这事就不能办了。”
欧阳正雄轻轻闭上眼睛,说:“不办,珊珊死;办了,全家死。让我怎么选?”
这就像当年国'民'党反腐:反'腐,亡'党,不反'腐,亡'国。
这可怎么选?
可能比那要好一点,也许珊珊死了,他们能继续富贵活下去。
欧阳太太心头恼恨:“为什么那丫头不去死,还要抢走珊珊的心上人,太可恨了。”
欧阳正雄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欧阳珊珊站在父亲大书房的门外泪流满面,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悄然回自己屋去。
欧阳正雄深夜不睡,也不回他们夫妻的双主卧,留在大书房里——相对属于他私人的地方,他是潜意识里不想和欧阳太太关在同一个空间,想得到一丝灵魂的自由。
初时欧阳太太的配合救他的命让他感动、感激,但是被一个年华老去可是没有别的魅力了的女人长期窥视着自己最不堪的秘密,那最终酿成了一道对他灵魂的枷锁。他的灵魂小心翼翼维持尊严,可是这个女人却一直在旁边死死地窥视着,这种感觉其实会将人逼疯。
欧出珊珊是这道枷锁的润滑剂,当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救不了珊珊时,他也有一起挣脱现有的枷锁的冲动,他在逃避。
可是,欧阳太太一生都押在他身上,作为女人,她的身心都馋这个仍然英俊的有地位和财富的男人,她又怎么会放手让他远离?
没有想到夫妻间这种微妙畸形的关系却让欧阳珊珊得知了真相,便如在宋奕昕“重生前”一世,他们不小心让宋奕昕听到真相时一样。
欧阳太太走过去,像她年轻时一样,去抱住欧阳正雄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腹部。
欧阳正雄长长舒出一口气,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很累。”
欧阳太太沉默许久,说:“别为难你自己了,珊珊对我很重要,但是你也对我很重要。如果……真有个万一,咱们再想个办法要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正常的人都受不了把柄被人拿捏,何况是欧阳正雄这种男人?
普通共经患难是两心如一,这种罪恶的患难能培养出纯洁的真情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