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当时喜极,老人的话也不曾细想,便飞也似地答应了。刚得教授,回家便照老人说的,用簟席制得软管,次日便向山上去了。
原来这丹,虽难取,却也不是不可得。世间万物的本性是一样的。鲛人对光垂泪,玉蚌对月示珠,都是借日月之力休养生息,蛇自然也是如此。
“这蛇啊,最听不得铜铃声,一听到铃声,便口露毒牙血口大开,此时用软管卡住蛇口,再用木刺勾住,将软管向喉管伸去,再于七寸下部按压,熏以火,蛇便会护丹而将其吐出来,可此法虽妙,却实为不武,且万分危险,期间蛇会奋起攻人,若是动作慢一点,小命就没啦!”老人说得惊险万分,少年却毫不在意,只当他是为了让自己小心吓唬自己,便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备好铜铃软管边上山去了。上山前信心满满,可上了山才觉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百年老蛇哪是那么好遇的。老人与他的方位是一处密林,密密匝匝不见天日,林间静谧非常,连鸟叫声都没有。少年心下怪异,却也兀自往前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林间才呼呼有了风声,少年右手拾着细管,双目警惕明亮,在阴晦的林间四处寻着,却一无所获。正暗声骂了句,万一是那老人唬着他玩儿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岂不是被人摆了一道。
少年正暗自生气,倚着一块巨石坐下来歇口气,左手顺势一放却摸到一片凉凉的滑腻的皮革般的东西,少年回头,双目直直对上一双亮晶晶烁石般的眼睛,他忙哇地一声跳开了。站远了才看清,这是一条蛇!
这蛇的身子足有碗口粗,盘曲折叠靠在山石边,褐色的皮肤似与岩石融为了一体。少年惊惧万分,冷汗也顺着额角渗了下来。那双蛇目仍直直地盯着他,吐着鲜红的信子,身子却一动不动。“这哪是蛇的眼睛啊!”少年颤抖着,那眼睛明亮充满惊怕。活脱脱是一双人的眼睛啊!
少年与蛇对视着,蛇却毫无动作,却也不离去,只是嘶嘶地吐着信子,丝毫没有伤人的意思。少年也渐渐镇静下来,看着那蛇的眼睛,心里是万分不忍下不去手,可心里想到病榻上垂危的老母,又看见那老蛇碗口粗的身子,心下一横,左手便悄悄地摸向背后的背篓去拿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