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仓城。
府衙大堂已经被改作了临时帅府滕恬之一身丝绸长衫外罩了一层皮甲上好的软肢幞头手里拿着一柄玉如意不停地挠着后背这是长期服用五石散的后遗症因为发热发汗太多容易生跳蚤浑身上下奇痒无比所以只能穿宽袍如意不离手倒也不完全是为了装那种高端的文人范儿。
刘裕一身铠甲站在下方的左首第一位尽管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军主但是因为名震天下的原因加上与谢家的关系人尽皆知在张愿走后得居此位他的眉头深锁看着堂上跪着的王家兄弟。
王睿和王懿一脸的烟火之色身上伤痕累累处处血渍盔歪甲裂年龄稍长的王睿沉声道:“行唐一战就是如此翟真作为全军主帅在慕容凤的冲击之下弃军先逃大军失去组织和指挥不战自溃四五万人争着想入六七个寨门自相践踏加上后面燕军以弓箭射杀死者高达十之六七。”
刘裕咬了咬牙沉声道:“张将军呢他的损失如何?”
王懿一脸的愤愤不平抬起头正色道:“就是他出的问题本来他自告奋勇说是出兵抵挡燕军骑兵的突袭可是却让阵门大开放慕容凤冲了进来直到翟真面前甚至他的部队把丁零人马都挡住了无法上前。”
滕恬之的脸色一沉直起了身子:“休得胡言张将军是朝廷大将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诋毁的!燕军骑兵突击本就是难以抵挡诱敌入阵等其降低速度后再加以消灭此乃常规战法非尔等可知!那翟真无能懦弱与张将军何干?”
王懿不服气地说道:“可是这一战下来丁零军队折损十之六七张将军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是唯一一支能把整个部队带出战场的燕军也没有追击难道这也是巧合?”
滕恬之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那不正说明张将军治军有方指挥得当嘛!丁零人一盘散沙碰到突发情况就不可收拾而我们大晋铁军训练有素进退自如燕军的目的是翟氏兄弟不是我们晋军所以我军从容撤离也顺理成章嘛。”
刘裕沉声道:“现在张将军退往何处了?丁零那里的情况如何?”
王睿回道:“张将军率部南下渡过黄河前往青州方向去了。而丁零在大败之后又起内讧翟真被损失惨重的鲜于部首领鲜于乞所杀但鲜于乞不能服众被翟真的弟弟翟成率领忠于其的部下反过来斩杀现在丁零军还有万余人马奉翟成为首但是已经元气大伤再也无法对燕军构成威胁了。”
刘裕的双目炯炯直视王睿:“你说此战之中慕容凤冲阵时带的都是人马俱甲的铁骑?”
王睿正色道:“不错我们亲眼所见无论是马上的骑士还是战马都披了厚甲还是铁甲就连随骑兵突击的副马也是甲胄披身我军的箭矢多半不能透入那个慕容凤身上起码中了有二十多箭但仍然是活动自如。”
刘裕喃喃地说道:“不好这是甲骑俱装看起来燕军隐藏了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