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红梅不知何时开了,迎着飞雪,开的热烈。
东方月站在紫云轩的废墟前,接过一片被风吹落的花瓣。
白衣裘袍在那红梅间衬得更加素白冷淡。
夜羽从风雪中而来,呼出了一口冷气,“公子。”
“人带来了?”
“在后院跪着了。”
东方月冷漠的脸上浮出一丝浅笑,“可调查好了?”
“是。”
“带去我书房。”
书房门一开,跪着的人便率先呼喊了起来,“大人,放过小人,不知小人所犯何事?”
东方月不紧不慢地解着袍子,说:“名字?叫什么。”
只见那中年磕了头,“小人复姓上官,字燕尔。”
东方月俯了身,仔细瞧着他,“上官明棠?可知道这个名字。”
“大人,是不是我家明棠又惹是生非了,若是他冲撞了大人,我替他向您致歉,小儿不懂事,家里宠坏了。”
“宠坏了?”东方月提着声音,从夜羽腰间抽了佩剑,架在那中年脖子上,“果真是宠坏了,好好的一个江南富少不当,非要来这虞都搅上一搅,可不就是惯坏了吗?”
中年跪下哐哐磕着头,“大人,小儿不懂事,都是我这作父亲的没教好,若是大人要罚就罚小人好了,我上官家就这一脉,不可……”
血溢了出来。
“不可什么?”
“大人要杀就杀小人,明棠他不懂事,望大人放过小儿。”
东方月栖近,森然笑着,“杀你做何?”
“大人放过小儿吧,求求你了,大人……额……”
夜羽一愣,忽听见东方月说:“把人收拾了。”
……
荀北传来了战报,说是胡合部内乱,中军取得了胜利。
晚些时候,景帝在宫里设了宴,说是要庆贺一番。
东方月不是官,却也在邀请之列,且还是李英亲自传的口谕。
他性子不高,便隐在了角落里,兀自地喝着酒,听着荀北的八卦。
正激烈处,身旁的清吏司叶陌拍了他一下,“月公子去到过荀北,那紫荆山可是真的如传言所说,还有那达哈尔,真是那么彪悍吗?”
东方月侧了个身,又是一副慵懒得样子,“人没见过,草原上的狼,大多如此吧。”
叶陌说:“公子都将他比作狼了,看来那达哈尔果真不一般啊。”
“嗯。”
叶陌举了杯子,凑过来,“月公子,往日都同你说不上话,没想到今日倒是说上了,公子不是传闻那般冷漠,反而易亲近。刑部清吏司叶陌,敬公子一杯。”
“客气了。”东方月饮下杯中酒。
忽而余光中瞥见了个熟人。
上官明棠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倒了酒,朝他一举,浅浅一笑。
东方月敛了眸子,一口饮下。
这人又来刺激他了。
叶陌见他猛灌酒,便说:“月公子,一人喝酒多无趣,叶陌陪你喝到尽兴。”
说罢,便拿了杯子给他满了酒。
东方月含着杯子,随意问道:“可知坐在那边的是谁?”
叶陌偏头,“是说小世子身旁那人?”
“那是淮南王府的,据说是小世子的伴读。”
东方月淡淡地应了声。
宴会后半,景帝忽然问起了。
“沈爱卿,那纵火一案可办妥了?”
沈凌白起身,颔首道:“回皇上,纵火伤人,按律以故杀伤论,处以斩刑。”
“何时执行?”
“十日之后。”
“嗯,也算是给丞相一个交代。”景帝看向坐在一旁的东方月,唤道:“名扬啊,近日过得可好?”
“回皇上,闲散之人,尚好。”
“报……”
“报………”
李英站上前,“何事喧哗……”
“回禀皇上,牢中犯人自尽了。”
众臣起身,看向景帝。
淮南王上前,不急不缓,说:“不过是自尽,处理掉就好了,今日皇上设宴庆贺,哪容你这般扰事。”
沈凌白说:“不必惊慌,慢慢说。”
小卒叩首,颤抖着:“皇上,那女子自尽了,且留了血书一封。”
“什么血书。”景帝看向堂下,说:“呈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