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棋画摇了摇头。
“女孩子不是不能熬夜的嘛,你在这里坐着,无济于事啊。”
秦棋画没说话。
管家开口劝道:“少夫人,你放心,我们都在,你先去休息吧。”
秦棋画再次摇头。
傅文彦无可奈何,陪坐在她身旁。
傅荣离开医院,上车后,手机响起,他戴上耳机通话。
“他确实命大,在医院躺着,还没醒……”
“我知道,等机会……”
“放心,处理的很干净,就算老爷子起疑心,也查不到我这里来。”
“现在大家都觉得是他自己掉进湖里……”
…………
傅向西昏睡了两天,秦棋画一直在病房外。
傅文彦到点了就给她准备餐食,可她食不下咽。
他跟她讲话,试图缓解她的情绪,她也不搭理。
傅荣隔天来医院,发现除了轮值的工作人员,傅文彦和秦棋画都在。
他将傅文彦带到楼下草坪旁,道:“你一直待在医院干什么?”
傅文彦坐在椅子上,由胸臆间吁出一口郁气,道:“陪陪秦棋画。”
“她需要你陪吗?”傅荣语气加重,斥道,“你一个堂弟,日夜不眠的陪在嫂子身边,你什么心思,想给人落下闲话吗?”
傅文彦抬头,看向傅荣,面色紧绷又僵硬,“不要乱说话!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傅荣:“那你就要注意分寸!”
“我他妈怎么没分寸了?”傅文彦站起身,怒道,“我就在旁边照应一下,这也有问题?我他妈有同情心,就没分寸了?”
傅荣脸色柔和下来,语重心长道:“文彦,我只是不想看你陷入泥潭。”
他承认,秦棋画确实长得漂亮。他第一眼见她时也起过心思,但他向来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美色在他心里远不如权势地位的分量。再美的女人也只是消遣。
可他发现傅文彦跟秦棋画走的越来越近,还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
傅文彦掩饰着眼底的晦暗,双手抄兜,道:“你怕是想多了。”
“但愿。”傅荣走到傅文彦跟前,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文彦,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不希望你有行差踏错的地方。”
这个从小受尽宠爱的老幺,被保护的太好了,心思简单又重情重义,一旦喜欢一个人愿意为人掏心窝子。傅荣对这个弟弟很认可,他对他完全不构成威胁,只是一个单纯听话的弟弟。他希望身边有这么一个兄弟。
傅文彦揣在兜里的手攥紧,别过脸,道:“没什么其他事,我先上去了。”
他转身离去,大步前行,墨蓝色大衣被风掀起一角。
来往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身材高大,年轻又英俊,细看能发现那眼下的黑眼圈,但仍然掩饰不了逼人的帅气。
傅文彦回到病房外,看着坐在那儿的秦棋画,返身走到转角,设法联系上她的家人。
秦旗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跟父母一起赶到医院。
“画画……”他坐到秦棋画身旁,将颓靡不振伏在膝盖上的她拉起来。
秦棋画看到哥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秦旗风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没事的。”
秦棋画靠在哥哥肩膀上,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随着眼泪一起发泄出来,沙哑的嗓子艰涩的抽噎道:“我不该跟他吵架……我知道他在追我,我应该马上回头……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秦棋画父母在一旁,安抚着她,“画画,别担心,没事的……”
傅文彦看着这一幕,心里发酸发胀。
她这两天不哭不闹不说话,面对责难,只有沉默。
在看到自己家人的时候,她才终于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傅文彦哑声道:“你们带她去休息一下吧。”
秦旗风把秦棋画扶起来,她刚站起身,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
秦棋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床上。
她妈就在床边,她的手上还在输液。
郭芳道:“你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身体严重透支,不能再待在医院了,必须好好休息。”
秦棋画张了张嘴,嗓音异常沙哑,“傅向西他醒了没有?”
“还没有。知道你担心,你哥代你在医院。”
郭芳探了探秦棋画的脸颊,“你已经发烧了,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精力替他操心。”
秦棋画当时为了救傅向西,跳进湖水里,浑身湿透,直到一个小时后到了医院,才有空换了一身干衣服,而后又一直守在病房外,不吃不睡的。即使年轻体质好,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她不可避免的病倒了。
郭芳看着憔悴的女儿,心疼不已,眼里噙着泪水,“都是爸妈不好,不该把你嫁过去。”
秦棋画轻叹一口气,“妈,咱们向前看,不要为过去的事纠结。”
“那你答应妈妈,好好在家里养病。”
“嗯。”秦棋画点头。
秦棋画在家休养了三天,这三天一直没有傅向西醒来的消息。
状态稍微好一些,她便赶往医院,可病房里已经没人了。
秦棋画马上联系管家:“傅向西去哪儿了?不在医院吗?”
管家道:“傅先生转院了。”
秦棋画忙问:“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管家道:“这个事情是陆昱成先生办的,他得到了傅老先生授意,不让任何人知晓。”
秦棋画一头雾水,又马上联系陆昱成。
秦棋画:“傅向西在哪儿?”
陆昱成声音沉重,低叹一声,“抱歉,无可奉告。”
秦棋画怔住:“为什么?”
“为了他的安全,我现在不方便透露他的行踪。”
“……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抱歉,在他醒来之前,我不能冒任何风险。”
秦棋画压抑着情绪,缓缓道:“所以我作为他老婆,什么都不能知道?连他在哪儿都不能知道?”
陆昱成低声道:“抱歉。”
秦棋画闭了闭眼,心里一片冰凉,充满了荒谬感。
半晌,她问:“那你告诉我,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陆昱成:“状态稳定,不用担心。”
“好,我知道了。”秦棋画应声,挂断电话。
对于他,和他傅家而言,她始终只是一个买来的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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