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底,公司事多,各种大小会议不断。
瞿承宣上了楼,文秘书看见他立马迎上来:“各分公司负责人和高管们已经到了,齐助也回来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瞿承宣:“嗯。”
文秘书脚步缓了两秒。
虽然老板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但这个语气……
比以前温和了不是一点半点。
她心头惊疑,但面上不显。
进了办公室,齐健果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瞿总。”
瞿承宣看着他,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齐健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向烙这段时间好吗?”
这孩子自从?来到江城,都是他接手照顾,看他成?长,学习进步,没一点感情是假的。
老板突然不让他管,既然不是他的问题,齐健便担心是不是向烙那边出了事。
最?近聊天,向烙的语气中看不出什么不对,旁敲侧击也打探不出什么消息。
这样反而更让人担心,向烙是懂事的孩子,齐健怕他有事憋着不说,到时候憋出毛病来。
操碎了一颗老父亲心。
齐健观察着老板的表情,深怕对方?会不悦。
然而瞿承宣并没有任何?不耐的表现,甚至连眉眼都软和下来:“挺好的。”
齐健:?
他想错了?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很长时间,瞿承宣先听了齐健的汇报,然后才往会议室走去。
虽然是上班时间,但年底各部门都恨不得一秒掰成?两秒用,不是催这个部门,就是和那个部门做交接。
从?办公室到会议室这一小段距离,一路上都有人向他打招呼。
瞿承宣挨个应了,有时候是点头示意,有时候是嗯了一声?,偶尔会叮嘱两句“辛苦”。
平日里神色冷淡的老板,今天意外地温和有礼。
员工们惶恐。
救命!
他们老板是不是被夺舍了???
就连跟随瞿承宣多年的齐健,都在后面暗自心惊。
快到会议室时,里面传来一阵热闹的探讨。
或许是年底工作压力?大,高层们趁老板不在时随意闲聊。
反正?待会儿大家都要一起经历暴风雨的洗礼,平日里有再多嫌隙,这会儿也莫名有种一条线上的蚂蚱的归属感。
“这几天温度持续下降,风湿又犯了,一加班就受不住。”
“哎,家里人也天天啰嗦我不注意身子,这不是为了他们才这样嘛?”
“老高你儿子要高考了吧,你儿子成?绩不错还有点盼头,辛苦点也值,我家里那个……都不知?道我这么拼为了什么。”
一群人吐槽完家里那口?子,又开始抱怨孩子。
不认真学习,沉迷游戏,总惹自己生气云云。
听上去没一个好的。
然而到最?后,莫名又开始攀比起来。
“数学虽然不行,语文还挺好,前几天我生日还特地买了双鞋子,你说说一个孩子家,乱花什么钱。”
“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尽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知?道我失眠还特意去金山寺求了什么平安符,那个有什么用?”
齐健眼睁睁看着瞿大总裁硬生生刹住了阔步向前的脚,他一时反应不及,差点撞老板背上,在听到会议室里一群人在议论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冷汗顿时就从?背上流了下来。
他小心觑着瞿承宣的脸色,当他看清瞿承宣的在干什么时,瞳孔霎时紧缩,四肢僵在原地——
瞿承宣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看就是招摇撞骗几块钱就能买着的劣质黄色符纸,上面乱七八糟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瞿承宣却很小心,齐健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那其实是某国家级佛庙出的东西?,还是主持亲自开过?光的那种。
瞿承宣将?符纸抹平,而后随意夹在文件夹里,推开了会议室大门,门里的热闹如大火迎来了暴风雨,瞬间熄灭。
齐健灵魂脱壳地跟了进去。
瞿承宣走上主位,文件夹随意往会议桌上轻轻一丢
——一张黄色带着鬼画符的纸张轻飘飘地从?里面飘出,在洁白的会议桌上十分触目惊心。
会议室里宛如被施了冰冻魔法,落针可闻。
瞿承宣自然地捡起那张符纸重新夹进文件里,淡淡道:“金光寺的符纸还是很有效的,比如这张,小朋友给我求的。”
“……”
瞿老板对古怪的氛围似无所觉:“这几天压力?太大,小朋友实在担心。”
“……”
“没办法,小朋友体贴,看我受不得一点苦。”
“……”
秀完可爱的小朋友以后瞿大总裁终于满意了,由内而外通体舒畅,语气似乎都愉悦了几分,“开始吧。”
高层们……高层们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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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了学,袁聪和孙瑶想去约火锅。
对面美?食街新开了一家,所有菜品打五折。
向烙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为啥?”袁聪满脑子不解:“瞿总不让?”
“不是。”向烙说:“回去有点事情,下次吧。”
瞿承宣果然很忙,今天来接他的是瞿家的司机,向烙给他发?了几条消息,对方?只回了一条。
还是让他别等晚饭。
真的很忙碌。
刚脱单的年轻人精力?旺盛,一整天不见就有些难耐。
上了车,向烙对司机道:“麻烦送我去M集团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