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蓉虽然心急,但却也足够冷静。
表面上她和盛元珽不和,才让谷雨觉得有机可趁,若是被她察觉到自己不过是在演戏,定然会打草惊蛇。
是以,秦锦蓉出门是悄悄从后门出去的,府里根本没人知道她离开了将军府。
羊城军事的府衙距离县衙不远,秦锦蓉到了府衙时,正巧遇上了羊城县令与盛元珽在议事。
“秦小姐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宁殊一直跟在盛元珽身边,对府里的风言风语也知晓一二,但他也知道将军对秦锦蓉的心意,根本不屑一顾。
反倒是秦锦蓉,总不来见将军,将军又忙于军务,心里有些忐忑。
今日总算看到秦锦蓉来了,想必将军这几日的烦闷也可以一扫而光,他们这些属下也能不那么提心吊胆。
果然,宁殊一通报,盛元珽眼底便划过一丝愉悦。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让秦锦蓉在偏厅等候。
那日之后,他反思了许久,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反而是秦锦蓉不由分说的给他扣上风流的帽子让他十分不快。
本来他是想晾一晾秦锦蓉,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会生气的,可左等右等,除了府衙一脑袋官司,他连秦锦蓉的人影都没看到。
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等得他心都快焦了,这才姗姗来迟。
虽然他故意想让秦锦蓉再多等一会儿,可心里却又隐隐期盼早点跟她见面,还要当面问问她,难道在她心里,他是那种急色之人?
盛元珽的心绪自从宁殊通报后便一直无法集中,羊城县令邹城也不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人,知道盛元珽心里有事,不由得猜想刚刚来的人究竟是谁。
“将军,今日便到这里吧,天色不早了,将军家人来寻怕是有急事。”
邹城是个高高瘦瘦的儒生,看上去像是个诚诚恳恳会为民办事的人,可他私下里多次行贿盛元珽又让人觉得此人是个攀附权贵,为了升官不择手段的奸臣。
琢磨人心也是邹城最拿手的本事,看到盛元珽心思难安,便起了打探的心思。
盛家早就已经只剩下盛元珽一个人了,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到底还能有什么人寻他有急事。
“收起你的心思,有时间不妨多想想羊城的百姓。”
邹城旁敲侧击,盛元珽不由得冷了脸色。
他不喜欢被人窥探,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多了丝杀气,让邹城软了膝盖。
“将军教训的是。”
垂下头,邹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退了下去,待到了门外,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上过战场的人,杀伐之气几乎融进了骨血里,残酷暴戾的性子无论掩饰的多好,总会在不经意间流出,邹城就是个文官,面对盛元珽,骨子里总藏着一丝恐惧。
不过,盛元珽越是这般,说明他对那人越在乎。
邹城拍了拍袖子,状似无意的朝偏厅瞧去,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
“邹大人,您走好。”
宁殊人高马大,挡在邹城面前跟一座小山一样,凑得极近的大脸让邹城吓了一跳,踉跄两步险些摔在地上。
“呦,大人您可小心点脚下。”
宁殊一脸担忧,眼底却满是戏谑,他替邹城扶了扶歪掉的官帽,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