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蓉已经开始收拾起自己平日里头随身带着的医药箱。
她将珍贵的药品依次码好,放在底层的蓉丝绸缎内。
这个绸缎内箱是之前秦锦蓉在宁婆婆那里要来的,能够存放珍贵的药品,几天不变质,而且即使受到了外立,也很难损坏。一开始,这绸缎是给盛元珽府邸的人作内胆衣穿的,毕竟战场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做完之后,还剩下了一段,盛元珽便委托宁婆婆去找秦锦蓉,测量她的尺寸,也为她做一件。
毕竟,后宫凶险,秦锦蓉多次遇难,盛元珽实在放心不下来。
只是当见到了那匹绸缎之后,秦锦蓉眼睛一亮,全然忘记了这是保护自己安全的东西,只想着为自己的珍贵药材安个家。
盛元珽知道了,好说歹说,都没能改变她的主意,气得半死,但最后还是只能任由她胡来了。
秦锦蓉轻手轻脚的将药品放好,想到当时盛元珽的表情,不由觉得发笑。
当时,盛元珽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她,秦锦蓉也能感受出他的担忧之情。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盛元珽了解她,因此不会强求。
想到这儿,秦锦蓉心中暖暖的。正是他们如此相知,如此明白彼此,才能一起走这么远。
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将东西收拾好,秦锦蓉微微抬了抬头。
随口也问。
“那边可有安排说什么时候出发?”
她将最后一样药品收好,淡淡的说道。
“县令那边说的是越早越好,不过,方才县令派人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和县令说明白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小姐准备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雪芝回应,言下之意就是不着急,只要差不多了去那边露个脸就行。
“那现在就走好了。”
秦锦蓉掂量了一下自己装的满满的医药箱,该带去的一些药都已经带上了,还有一些用来诊疗的器具,也一点不差地装了进去。
雪芝点头,吩咐小厮安排了马车。
不一会儿,秦锦蓉便和雪芝带着药箱,上了马车。
这儿离义诊的地方并不算远,秦锦蓉前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本想在马车上简单休息一下,但是还没合眼,就已经到了。
雪芝看着秦锦蓉疲劳的样子,有些心疼,秦锦蓉摇摇头,下了马车。
秦锦蓉和雪芝两人到了义诊的地方,限令一直在旁边干等着着急,见着秦锦蓉,一双眼睛像能发亮一般。
“秦大夫,可算是把您等来了。”秦县令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在京城里面开医馆的那些,也就秦大夫是有真本事,剩下的这些都不行。”
他说着,略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那些低头忙活的大夫。
个个都是顶着烈日给流民看病,但有的好半天的功夫都还没有看完自己面前的一个病人,一共上千个流民,他们这慢动作得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秦锦蓉眯着眼睛打量,流民身上并无任何伤口,只是大多数面黄生了些,看样子是养一段时间就能够养回来的,何须大动干戈的把她们这一群大夫进来?
“秦县令能否和我讲讲这是什么情况?”
“秦大夫对这件事情是有所不知,这些人一个个看着都是身子骨硬朗的,但毛病说多也多,单看那边那几个人就行了。”秦县令随手指了指角落里头的。
几个男子蜷缩在一起,身上的棉麻衣服已经瞧不出本来的颜色,皱皱巴巴的就黏在皮肤上头,不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在往上瞧去,他们脸上的神色也是异样的痛苦。
“这是?”秦锦蓉抬手指向那几个流民,蹙眉问道。
秦县令叹了声气,解释说:“这些人是第一批迁过来的,我当时也和秦大夫想的一样,念着他们太久没吃东西,兴许吃饱了就行,哪知道刚给他们喝了一口粥,一个个就颓败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