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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西岐 使臣来朝(1 / 2)


西岐使臣来朝

定安元年,春和景明、百草丰茂,狐御晏于元息殿前行祭祀之礼,礼成,百官叩拜。

风和日暖、百花争妍,有外域邦国来朝,进献珍玩玉石、宝马香车、奇珍异兽、美人无数。

这后者嘛,自然不是冲着幼帝来的,两国邦交,纵然定边王并非贪恋美色之人,该给的薄面还是要给。

也难怪各邦对定边王分外重视,毕竟此人文韬武略、进退有度,忍辱负重、谋划多年,能有今日之势,实在不容小觑。

是夜,与邀宫,洗尘宴上,外域女子身怀异香、身着异服,舞于殿前,宾客尽欢。

幼帝喜爱山水花草,一心只觉得姑母最好,为此端着几分骄傲,对这些歌舞着实不甚上心。

“乌骊国公主□□塔娜见过西岐帝王,见过定边王。”着白羽及水晶珠装饰而成的礼冠,配朱红滚边白色弯月靴,白衣女子翩翩而来,恍若九天仙子,双臂交错,微微颔首道。

“夷洛国公主阿依扎见过西岐帝王,见过定边王。”女子一袭蓝衣,珠饰繁复,施施然行礼,系于食指的珠玉手镯勾着蓝色头纱的精致花边落于身前,雪肤花貌,不卑不亢。

狐御支难得失神,蓦然想起初遇薄奚浅靥的场景,那时她也是这副异域服饰,珠翠头纱、连指玉镯、系足铃铛,一样不少。

那日,塞外风沙很大,他几乎亡于刺客刀下,是她一箭射杀,及时出现,救了他。

那日,她一袭红衣,衣角猎猎而飞,头纱被风吹得向后飘去,上面金线绣的银杏叶,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那日,艳阳高照,她比日光闪耀。

“救命之恩,狐御支必。。。”他一头青丝墨发,披散凌乱,信誓旦旦道。

“不必,你大难不死是上天旨意。”女子看向他,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为何救我?”狐御支起身,眸色深沉,衣袍上的沙尘扑簌抖落。

“救人还需要理由吗?”绮里馥粲然一笑,拍了拍手道。

“狐御支是罢,我叫绮里馥,平生最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你不想被人相救,便好好练武。后会有期,先行一步。”见他不语,绮里馥望了他一眼潇洒离开道。

“定边王,□□翰敬你一杯。”乌骊国王子□□翰怀着敬意举杯道。

“请。”收回渐行渐远的思绪,狐御支笑着抬袖举盏道,仪度非凡,风华无限,哪有半分失神的样子,便是说出来也是没人肯信的。

“阿克卓也敬你一杯。”夷洛国王子阿克卓亦举杯道,同他二人一样,一饮而尽。

“此行乃是奉父王母后之命为□□塔娜择婿,久闻定边王人品贵重、气质高华,是以”□□翰话音未落,阿克卓便接上了话:“阿克卓此行也是为此,夷洛国愿同西岐永结秦晋之好。”

“二位王子长途跋涉,远道而来,如此心诚意切,西岐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承蒙二位青睐,本王定竭力相助、亲自把关,为两国公主选出合心合意的驸马来。”狐御支落盏道。

“过几日便是西岐的女儿节,是女子同男子互表心意的日子,不若便选在花木扶疏的月珰宫为两位公主设宴,清净雅致最是合衬,不知二位公主意下如何?”话锋一转,狐御支看向两位仪态大方的异域女子道。

□□塔娜未语,只行了礼,礼冠上的羽珠低垂,映出姣好明媚的面容,眉目生动,婉若惊鸿。

阿依扎行礼后,一双静若秋水的眼眸,大大方方地朝狐御支望去,目光交汇,狐御支微微一笑,阿依扎不以为意,心道:不愧是定边王,这样回绝也算是干净利落。

一见钟情该是何种模样,□□塔娜十三岁那年便见识过了,是以见到狐御支,她古井无波。

阿依扎无所谓喜欢与否,毕竟夷洛国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也不见她心动;毕竟王族女子向来身不由己,若是为邦交之故,联姻未尝不可;毕竟不该早早动了心,最后却落得个不甘心。

五日后,女儿节,月珰宫挂满纱幔,在烛光的映照下,薄纱上一笔笔勾勒出含蓄的花影来,别出心裁,雅致美丽,颇有意趣。

宴上,□□塔娜和阿依扎相对而坐、头纱覆面,宴下,各青年才俊举止有度、落落大方。

□□塔娜仍旧是一身白,端正地坐着,风吹纱动,姣好的面容掩映其中,衬得她如月中昙花一般高贵无暇;阿依扎虽不言笑,亦不张望,却自酌自饮,神情自在,很是从容。

“定边王到。”众人起身行礼,狐御支款款而来,挥袖道:“不必拘礼。”

“葡萄美酒可还合二位公主心意?”狐御支落座,二度侧首笑道。

“王爷盛情,□□塔娜以为很好。”白衣女子缓缓起身,烛光下白纱摇晃,溢彩流光。

“贵国的葡萄美酒自然是好的,毕竟也曾同南夏的青竹酒,东泠的桑落酒并列一甲、名扬天下。”阿依扎把玩着酒盏,悠悠然道,眸光璀璨,神色自然,隔着面纱,看不出有丝毫不屑。

“想来公主是个爱酒之人。”狐御支淡然笑着,微风动青发,眉目若山河。

“不过是多看了几眼闲散书卷罢了。”阿依扎并未抬眼望去,只端着酒盏又饮了一杯。

“流光逐照,雪肤花貌。久闻乌骊国女子美若天仙,果真名不虚传。如今得见,平生也算是少了一桩憾事。”说罢,该男子便挥毫作画起来,附题诗一首,几乎是一蹴而就。

画中人是一位如花隔云端的美人仙子,可不就是一袭白衣的乌骊国公主□□塔娜。

“妙哉,妙哉。百里兄好文采。”一男子贺道,风流潇洒,气宇轩昂。

“詹台兄亦不遑多让。”百里策落落大方道,气概不凡,风度翩翩。

“久闻西岐国盛行男子豪放洒脱之风,却不知是指对女子品头论足之风。”阿依扎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若阿克卓在场怕得气得吐血,他怎么能放心让阿依扎独自赴宴,他怎么能妄想阿依扎会少言寡语听他的话。

“他二人能文善武、人品贵重,时下醉心画作、痴于诗文,不免大意了些,当是无心之过。”狐御支不动声色地呵了口气,侧首望着阿依扎微微一笑道。

“喔?王爷说是便是罢。”阿依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回以微笑道。

阿依扎自诩是个乏味至极的人,清静时不爱说话,无聊时尽说些刻薄的话;向来不舍得委屈自己,不合时宜也会挑着捡着说上一两句,倒是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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